朝阳公主见碧罗夫人望着叶潜的目光,自然知晓她的心事,当下两个女人相偕进了椒房,摈退众侍卫侍女,说起了悄悄话。
“当日是谁正眼不曾看人家一眼的,如今倒是如胶似漆呢!”碧罗夫人心里很是嫉妒,几乎要指着朝阳公主的鼻子说话了。
朝阳公主抿唇笑,笑得像是偷腥了的猫:“你可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当日可是把他送上门的,奈何你降服不了,愣是让人跑了呢!”
碧罗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时他还小,哪里懂这些,如今得了甜头,自然解了风情。”说着这话时,她望着朝阳公主的眼神中别有意味。
朝阳公主心中一怔,顿时明白毕罗夫人的意思,她终究是对叶潜放不下,竟然还是想要的。
碧罗夫人的祖母原本是先帝的妹子,封号为崇文公主的,往日里是极为受宠的。幼年时,碧罗夫人时常随母进宫看望当时尚在时的孝贤皇太后。那时候朝阳公主之母,当今的皇太后还只是不得帝王宠的妃子罢了,也时常去孝贤皇太后跟前请安侍奉,一来二去,倒是熟了,经常一起写诗作对,并聊一些闺中私密。朝阳公主便是那时候和碧罗夫人结下的情谊。
后来世事多变,碧罗夫人连嫁三夫都莫名亡故,偏偏她又生得奇特,得了一个白虎星女的名头,自然是无人敢娶。
她这时候已经是心灰意冷,便也不求嫁,靠着之前三位夫君留下的偌大遗产,来到这远离敦阳的肃宁城,开辟宅院自立门户。她经历了诸多磨难痛苦后,对世事看得清,于那俗名看得淡,竟然开始广纳侍者招揽娇客。
她生来艳丽,明眸皓齿,身姿丰润,性情豪放,高兴时如男人们般于湖边痛饮,低落时又像个春闺怨妇般在楼阁中叹息,种种情态传出去,肃宁城许多男子都闻名而来,成为她入幕之宾。
后来朝阳公主自己骤然遭受巨变,恍惚中嫁与了平西候,恰好也来到肃宁城,这一对昔日闺中好友,同病相怜,歌舞度日,渐渐成了至交。这两人又都是于男事上漫不经心的,你用过我的面首,我要了你的男人,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如今朝阳公主收了叶潜,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舍得送于碧罗夫人尝鲜呢?
碧罗夫人见朝阳公主这般情态,知道她不舍得,便抿唇笑了下,想着这事儿倒是要徐徐图之。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招来丝竹歌舞,令人上了酒菜,摆开宴席。
一时之间,乐声响起,身段曼妙姿态妖娆的歌女随着乐声姗姗起舞,数名俊秀白净的侍者穿了一水绛红色深衣缓缓步入。他们进来行过礼后,其中两名便跪在碧罗夫人身旁,一个捶背,一个捏脚,好不周到。另外两名侍者,便来到朝阳公主身边侍奉,也是一个捶背一个捏脚。
捶背的那名男子,渐渐改捶为按,力道轻柔,抚过公主姿态优美的脊背,随着他的揉捏,朝阳公主只觉得浑身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