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后来传开了,众人纷纷夸赞叶潜仁义不忘旧恩,就连皇上都听说了这件事,于是赏金五百两给轻车将军。可是皇后叶长云听到这个,却是咬牙切齿。她当即请来了轻车将军,摈退了左右,劈头盖脸地将自己的弟弟骂了一通。
骂毕,却见叶潜面无表情地戳在那里,仿佛刚才她说得那一番话根本就是一阵风,不由得气怒冲心:“你这个不争气的,怎么就不能给我长点脸面呢!如今你已贵为皇亲国戚,是人人羡慕的朝廷新贵,你怎么就脱不了你那奴才根呢!”
叶潜抬起眼皮,云淡风轻地道:“根本如此,如何脱?”
这一番话却是更为戳火,叶长云当即用袖子劈头挥过来,长袖扫过刚硬的脸庞,叶潜动都没动一下,反倒是叶长云自己哭将起来。
她哭了半响,也不见叶潜来劝,自己呜呜咽咽地停了哭,长叹了声:“潜,你或许忘了,我却是记得的。那一晚,平西候要侮辱你,我跑过去找人救你,结果你却和平西候比武,惹下祸事。”
叶潜凝视着自己的姐姐,却是也回想起了那一夜。
叶长云语音中渐渐带了哽咽:“你是不能明白的,那一夜,我就跪在那里,求着公主能饶恕了你。那时候我心仪的男人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哭泣着摇头道:“那时候没有人替我说话,也没有人能帮我,我跪在那里求着,求着公主,咱们的性命在公主眼里,还不如一根头发丝,人家稍微动一动手指头便可以折断的啊!”
叶潜上前,沉默地握住叶长云的手臂。
叶长云还是哭:“你永远不能明白的,我不想再当那样的人过那样的日子,从那时候我就发誓,我再也不要当低贱的奴婢,我要当人上人,我希望别人跪着求我,诚惶诚恐的求我。”
叶潜叹息:“现在你已经母仪天下了,阿煦也是太子了。”
叶长云却摇头,嘶声道:“不,不够的,这完全不够!我虽然是皇后,可是上有皇上皇太后,依然要处处忍让,时时受到肘掣。朝阳公主却受尽宠爱,皇上皇太后个个宠着,骄纵放荡无拘无束,这完全不一样的!”
叶潜淡淡地望着自己的姐姐,没有表情地道:“姐,你疯了吗?”
叶长云流泪啜泣:“我没有疯,我只是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我不希望看到你在她面前谨慎讨好的样子……”
叶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温声道:“姐,你心里还想着萧桐,是不是?”
叶长云听到这话,哭声一下子止住了,挂着泪痕的脸庞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弟弟。
叶潜无奈地道:“你一直心里念着萧桐,可是萧桐心里只有朝阳公主,你终究是迈不过这个坎,所以事事要和公主比。”
叶长云低头不言语,只默默地擦泪。
叶潜伸出手,试图将姐姐拥在怀里:“姐,不要和公主比,你应该和自己的过去比。想想咱们小时候,不过是仰人鼻息的下奴罢了,如今你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你何必要一直想着以前,让自己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