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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天自然是山盟海誓恩爱无极,男人临走的时候约定十天后来接她回家。

    结果,十天后,男人没有来,二十天,一百天……男人都没有来。

    欢姐偶尔会用这个例子教导新姐妹们:“全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

    美人的观点另有不同:“女伎籍属乐府,可能是你这云姨的身价银子太高,他赎不起,干脆跑了。”

    “才不是。像云姨红姑这种顶级女伎,籍册早就赎在自己手里了。她们是自由之身,想和谁走就和谁走,不是银子的事。再说了,就算是银子难凑,难道不该回来说一声吗?怎么能就这样消失不见?”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元墨还是替云姨很生气,咬牙道,“终有一天,我要把那个混蛋揪出来,让他跪在云姨面前磕头赔罪。”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你说完没有?”美人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屋子在哪里?”

    元墨也很想不悦。那可是昔年花魁的情感秘辛啊姐妹!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才告诉你的!

    但看看美人即使不耐烦也依然美到无可挑剔的脸,登时气平了。

    ——连生气都那么好看,当然怎样都是对的。

    第十章

    小院分两进,前一进是云画情的住所,门庭高轩疏朗,壁上挂着字画,槅子上有不少古董,布置得很是雅致。

    显然即使是云画情风光不再、红馆江河日下,云画情的生活却依然维持着当日水准。

    穿过厅堂有一个小小后院,沿墙角种了几畦韮菜,另有一棵高大的枣树,崭新的嫩叶作淡青色,在阳光下闪着清清亮亮的光泽。

    树后便是三间小屋,正中一间小厅,左右各一间厢房。

    “左边那间是元宝的,这间是我的。”元墨推开右边房门,“呃,比较简单哈。”

    屋子不大,青纱帐,棉布被褥,一桌一椅一床一榻,别说什么古董珍玩字画,就是连件像样的用具都找不出来,茶壶盖中间有道裂缝,显然是摔坏后拼修后凑和着用的。

    美人一低头,发现有条桌腿短出一截,底下垫着一只乌龟。

    乌龟抬起头来,和美人对视了一眼。

    比之前面那一进的清雅,或是大厢房的富丽,这间根本不是简不简单的问题,有一个词更适合用它,那就是——寒酸。

    美人向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此时也忍不住顿了片刻:“你真的是这里的坊主?”

    “当然当然,如假包换。”元墨面不改色,“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生性简朴,自甘淡泊,富贵于我如浮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