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说不出来了。
因为姜九怀上前了两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敏感的耳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比如……扬州城里关于我的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元墨一颗心砰砰乱跳,“小人真的不知道。”
“元墨,这种时候,你应该抬起头来。”姜九怀淡淡道,“不然会显得很心虚。”
“小人不敢抬头,乃是因为家主大人身份高贵,而小人卑贱,怎能直视大人……”
元墨嘴里的话还没编完,就觉得的下巴微微一凉,姜九怀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扮出一脸无辜。
她在红馆鹤立鸡群惯了,这个时候才觉出低人一等的危险——姜九怀居高临下,光靠眼神,就给她极大的压迫力。
“果真是听说了,却没全信。”姜九怀眸子深深的,语气凉凉的。
元墨眨了眨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惊异。
神啊,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因为以你的胆子,若是全信了,方才早就扒上船和卫子越一道走了。”
娘啊,这个人会读心术,我要回家……
“为什么不信?”姜九怀低声问。
“因为……”元墨看着他的脸,就算是京城最好的画师,也不可能画得出这样无暇的面孔,风拂动他的发丝,云朵在他身后高远的天空上迅疾飞走,每次看到他,她都由衷地觉得这种脸不该是人世所有,“……因为那些传言说你容貌奇丑,不能见人。”
姜九怀笑了,笑声很低,从胸膛里闷闷地传出来:“真是个蠢货啊。”
又愚蠢,又可爱。
他松开手,转过身,往舱内去,行至半途,回过头:“还不过来?”
“哎,是。”
元墨只得跟上。
姜九怀却没走了,站在楼梯上,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襟口,问:“这是什么?”
那是银票。
送卫子越时她难得地良心发现,生出那么一丝拉感慨,收银票便不如以前精心,胡乱全往怀里一塞,如今银票们从衣襟里探出半截脑袋,十分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
元墨低头一看,迅速揣好,脑子里还没编好说辞,姜九怀已然开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问完,自答,“哦,是卫子越给的。”
又问:“他为何要给你这么多钱?”
元墨生怕他又自答出一个真相,急忙道:“借的!借的!红馆的情形家主大人您也知道,而想在扬州买个才艺俱佳的女伎,价钱定然不菲,我才问卫兄借了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