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轮到元墨了。
她已经摸出了规律:安宁公主若是主动送上门,那一定是揣着七朵梅花;小宫女若是跑得远,那一定是没有梅花。只有古凝碧虚实难测,你以为她,她其实没有,若你以为她没有,她其实能给你掏出七朵来。
《摽梅》曲子用的是明亮爽朗的笛与鼓,乐声像清泉一样迸散在空气里,元墨在乐声里动如脱兔,左奔右突,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像一只重回山林的野鹿,身体矫健,心中轻盈。
手碰到了一片衣袖,袖口有厚重锋毛,定然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这一局都不怎么往她跟前凑,十分明显身上没有梅花。
“抓到啦!”
元墨一把拉下帕子。
然后呆掉了。
被抓住的人不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正缩在柱子后头,好像巴不得能钻进这根柱子里去,消失不见。
古凝碧站在元墨的身后,身体也微微僵硬。
小宫女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她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松开他,然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好像是见了鬼。
谁来告诉她,长年深居简出很少离开院落一步姜九怀会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九怀居高临下看着元墨。
元墨的额角微微见汗,粉色的红晕蔓延了整片脸颊,甚至连鼻尖都微微泛红,一双眸子像是被水洗过,清润湿亮,乌浸浸地泊着一团光,喘息还未平复,吐息里带着甜蜜而迷醉的酒香。
全身上下都写着“开心”两个字。
在他的面前,她好像可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姜九怀慢慢地、冷冷地开口:“二爷在这里好生快活啊。”
声音里的不悦浓得可以凝成实形。
“九怀哥哥,都是他带着我们玩的!”安宁公主把锅一甩,“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就觉得是捉迷藏而已,天冷了正好可以活动活动身子,所以才玩的。”
古凝碧也开口道:“怀兄,是我不好,原该拦住他们的。”
好,你们是主子,你们怎样说都对。
她乖乖地上一跪:“这事同公主与郡主无关,都是小人不好,是小人硬要拉着公主和郡主玩的,小人知道错了,请家主大人责罚。”
“你们都下去。”姜九怀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安宁公主巴不得这一句,连忙带着小宫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