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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你都肯?”

    元墨:“呜呜呜呜呜呜呜……”用眼神大力表示:现在还聊什么天啊大哥,还不快去干正事!

    姜九怀却像是看不明白,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元墨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

    好像有点温柔,又好像有点悲哀。

    元墨怔住了。

    “绳结就在你手边,是死结,你解的时候耐心些,不要急,大概半个时辰能解开。”姜九怀轻声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只要你不出来,就没事,知道吗?”

    风拂过林间,枝叶哗啦啦作响,像是千峰万壑的青松一起哀鸣。

    元墨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呜呜呜呜呜!”

    她拼命挣扎,扭动,试图解开绳结,然而那绳结系得紧紧得,怎么也找不到绳头。

    不,不,不!

    “我走之后,水路便安全了。你一路向北,回红馆吧。”姜九怀道,“我知道你惦着回家很久了。”

    他转过身,朝山下走去。

    大冷的天,元墨挣出了一身的汗,她头一次恨自己对他竟然这么信任:“呜呜呜呜呜!”

    混蛋放开我!

    不用回头,姜九怀也知道她眼中有多少怒气。

    她的眼睛笑起来亮,生起气来,更亮。

    本来不觉得死有什么遗憾,但此时此刻,衷心明白,再也见不到这样一双眼睛,着实遗憾。

    身后那个人身上似有万千情丝缱绻,绑在他的身上。

    他站住脚。

    山风吹过,他的发丝轻飘。

    “阿墨,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好了,其实我……”

    山风把他的声音带给元墨,到这里却中断了。

    元墨自挣扎扭动间抬起头,就见他临风而立,定定地看着某处。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元墨看见了一只白鸽在空中盘旋了片刻,然后一头俯冲,扎向岸边,落在奔雷手的手上。

    是信鸽!

    这样的信鸽乃是姜九怀和姜长信所用,信件往来用的是一种特别的密语,只有极为信任的腹心才能使用。

    元墨在姜家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看见白一手上停着一只信鸽,取下信件送进书房,交给姜九怀。

    奔雷手本已上岸,拆信看了片刻,招呼一队人乘船先离开。

    看来是姜长信有事召唤奔雷手。

    不过有点奇怪,这时候还有什么事比寻找姜九怀的下落更重要?

    而且这信鸽来得也太巧了吧?简直是老天爷专门派它来救姜九怀的。

    另一队人大约是眼看天色已暮,且四处并渺无人烟,再加上这段日子已经沿江水做过无数次无用的搜查,十来个人只在岸边兜了一阵子,便也上船走了。

    元墨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