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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事情做得差不多,便盘腿往火腿边一坐,开始做陶碗。

    这会儿姜九怀已经把兔子放在火上烤,

    隔着火堆,只见元墨脸上溅了一点泥点子,手上捏着泥条,哼着小曲,凝神细听,只见哼的是:“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

    还真是喜欢这曲子啊。

    姜九怀嘴角不自觉翘起来,起身在元墨身边坐下,学着元墨的样子,将泥块搓成条。

    元墨看他面带微笑,眸子柔和,心情显然不很错的样子,笑道:“想学吗?我教你!”

    然而不等她教,就见姜九怀搓出来的泥条均匀平顺,盘作一圈,密实而浑圆,竟然比她手里那只歪歪扭扭的碗坯好看不少。

    元墨:女娲娘娘你还能再偏心一点吗?

    “怎么不唱了?”姜九怀问。

    元墨便又唱道:“旧酒投,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

    她的声音清脆爽利,唱什么都好听,姜九怀静静听完,手里的陶杯也趋于完整,他道:“前面那支好听。”

    前面那个曲子不甚文雅,在上等乐坊里,女伎们是不唱的,唱了会掉身份,她们唱的那些文绉绉的曲子,元墨一个也记不住,这种活泼爽快的,倒是朗朗上口,一听就会。

    元墨顿原以为以姜九怀的身份与学识,定然看不起这种曲子呢,没想到人不可貌相,他居然喜欢听这个,顿时大起知音之感,唱给他听。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姜九怀听着,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瞳仁深处仿佛也有一团火光跳跃,温暖却不灼人。他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留下一个泥印子,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这个笑容异常灿烂,洞外的黑暗仿佛都要被映亮了。

    元墨十分不争气地被这个笑容晃了心神,喃喃:“我说什么了?”

    姜九怀看着她的眼睛,宣誓一般:“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元墨愣住了。

    大哥你还好吗?

    就算你好男风,也不可能娶个男人吧?跟你生同衾死同椁的只能是你妻子啊!

    姜九怀瞧着她呆愣愣的,眼睛圆圆,嘴也圆圆,让人真想拉过来揉一揉,搓一搓,捏一捏。

    他抬起手,又在她左右脸颊上各划了一道。

    元墨脸上又多了两条泥印子。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吗?阿九你这样很不家主大人你知道吗?

    姜九怀还要在她的额头再点一点,元墨大喝一声,张开两只泥手,报复回去。

    论身手还是元墨敏捷,且手上泥多,很快占据了上风,但姜九怀力气比她大,两人满山洞打闹,她正要糊姜九怀一脸泥,却被他捉住了手腕便动弹不得,抵在了山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