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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九怀留在原地,难以置信。

    他这是,被嫌弃了?

    街上渐渐开始热闹起来,人来人往,不时有人从巷口路过。

    姜九怀藏身在一堆木柴后面,盯着巷口,一直没见到元墨回来。

    不该放她一人去。

    他越等越后悔。

    一颗心从未如此焦急过,每一个瞬间都是煎熬。元墨被人发现,元墨被人追拿,元墨被人围攻……种种画面在脑海飞旋,他再也忍不住,踏出小巷。

    一出来,就见一名绯衣女子迎面而来,头戴幂篱,一步步把他逼回小巷,捏着嗓子娇滴滴道:“小哥哥,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焦灼的心上像是被观世间洒下一片杨枝甘露,姜九怀长出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

    元墨撩开幂篱上的面纱,好奇:“……我哪里露馅的?”

    “不是哪里,是所有。”

    不知从何时起,在他的眼中,她周身仿佛有一层光,雾蒙蒙地发着亮,清晰地将她与旁人区别开来。

    “这么失败?”元墨解下背上的包袱,取出一面手镜,对着自己左照右照,不会啊,明明打扮得花娇柳嫩的,胭脂涂起来不惜血本,脸上浅红,唇上深红,红红白白,煞是好看。

    她这模样,不由让姜九怀想起了西山的初遇。

    那是老天爷怜惜他一生所受的苦,故将她送到他身边,而他竟然让她当诱饵去引开铁老三。

    他人的性命对他而言如同草芥,那时的他绝对想不到,就是这区区一棵草芥,会开出他生命中最美丽的花。

    元墨打开包袱,包袱里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应有尽有,十分齐全。

    姜九怀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元墨头也没抬:“善心的大老爷借的。”

    “借?”姜九怀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很简单,元墨经过一家乐坊,正遇见一位大老爷醉薰薰出来,不小心踢着了路边靠着的一个乞儿,脚下一歪,摔了一跤。

    大老爷顿时大怒,说那乞儿故意绊他,要乞儿磕头认罪,还要乞儿赔他的衣裳。

    乞儿当然不陪,两人便厮打起来。

    元墨这么热心肠的人,当然要去劝劝架。

    她身上是一件粗制兔皮斗篷,头上是一顶乞儿都未必肯要的破草,那大老爷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不仅恶言相向,还打算拿她疏散疏散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