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啦!”元墨道,“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爹是师父吧?还是你不小心跟别人生下了我,不想让我师父知道,所以才把我送给别人养?”
红姑怒道:“老娘才没有跟别人生!就算跟别人生了,老娘有什么好怕的?瞒着那死鬼作甚?”
师父是红姑的死穴,一碰就炸,元墨连忙道:“那就是你们俩想要个男孩子,不想要女孩子?”
红姑不说话,只怔怔看着她,眼圈儿渐渐发红。
元墨从来没见过红姑这样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有愧疚、不舍、为难、矛盾、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撑破她的双眼汹涌而出,扑向元墨。
“哎,别哭别哭,”元墨连忙过来,把红姑搂进怀里,“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我知道你是我娘就好啦。你要是还想瞒着,我就还叫你红姑,不会让师父知道的……”
“唉……”红姑长长地、长长地一叹,仿佛要把十几年来压在心头的重负在这一口气里叹尽似的,“罢了,你就当我是你娘吧。”
元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紧紧抱住红姑。
红姑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人前别乱叫,知道么?不能给外人知道。”
元墨心头闪过一个知道这事的“外人”的影子,不过转瞬便用力地扔开了。
她有娘了。她回家了。她还有钱了。
老天爷待她真的是太好了,她什么也不求了。
元墨赖在红姑房里睡了一晚,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地开始检视自己从扬州带来的行李,把那些古董珍玩悉数送去当铺,换成了银票。
身怀巨款,感觉就是不一样,元墨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先去衙门把红馆的地契房契赎回来,然后请工匠将红馆里里外外修缮装饰一新,同时还给姑娘们从头到脚添置衣裳首饰,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月后,红馆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开门纳客。
然而同元墨想象当中客似云来的情况完全相反,她在二楼雅间坐了一整晚,愣是一个人都没有进来。
不来就不来吧,经过的时候还指指点点的,指点完还摇摇头。
元墨快要气炸了,半年没见,京城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看不出她的红馆现在已经又阔气又豪华又气派了吗?
欢姐告诉她真相:“二爷,其实这半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都说那晚阿九是死在姜家了,你又是一身血地从姜家回来,谁也不敢来咱们这里,生怕惹姜家不高兴……”
元墨在肚子里捶胸顿足。
假的!
都是假的!
她不单没有得罪姜家,她还救过姜家家主,好几次!
可惜这话不能说,她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还要安慰欢姐:“别怕,现在咱们有本钱,一定会有法子的!”
她回房苦思冥想一夜,第二天晚上,红馆门口多了只牌子,上书:“花茶免费,支酒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