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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能不动声色,广织罗网,将她一点一点收入网中。

    元墨不知道身边的人打的什么主意,只觉得他以手支颐,靠在船上,支着一条腿,看上去好像十分悠闲。

    这样的话,心情也该好一点了吧?

    她手起刀落,鱼鲙很快便好了。

    江面上,各家的画舫也渐渐出来了,丝竹之声穿风度月而来,竟比平时听着更好听些。

    元墨情不自禁和着拍子,轻轻哼起曲子来。

    哼到一半,大约是突然想起姜九怀还在旁边,戛然而止。

    姜九怀暗暗一笑,口中语气疏淡,曼声顺道:“你诗背得如何了?”

    问到这个,元墨就怂了:“呃……”

    “背背看。”

    元墨:“……能不背么?”

    姜九怀淡淡道:“哦,随你。不想要这份差,就不背罢。”

    元墨挣扎一下,绞尽脑汁,往外挤:“汉、汉皇重色思……思倾……倾国,御宇……多年……求……求……不得。那个,杨家有女……”

    结结巴巴,异常辛苦。

    姜九怀也不打断她,只静静听着,很快,元墨便再也挤不出来了,干巴巴道:“后面的还没背会。”

    姜九怀听着这可怜兮兮的声音,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让笑意浮在声音里,他道:“这首诗最后四句乃是千古名句,旁的倒罢了,这四句是务必要背会的。”

    元墨一听有折扣可打,顿时来了兴致:“好好好,我回去就背这四句。”

    姜九怀道:“反正闲来无事,我教给你吧。跟我念,在天作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元墨便有样学样:“在天作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黑暗中,姜九怀却好一阵没有开口,元墨忍不住问:“我念错了么?”

    “……没有。”姜九怀声音微微低沉,“再念一遍。”

    元墨便念:“在天愿做……愿做什么来着?”

    姜九怀:“比翼鸟。”

    元墨:“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什么枝?”

    姜九怀:“连理枝。”

    元墨咕哝:“又是当鸟,又是当树枝,这是要做什么?”

    姜九怀道:“这是说两个人上天入地,都不愿意分开,做鸟儿要共用一对翅膀,做树枝也要长在一起。”

    元墨:“好好做人不行吗?”

    姜九怀,“背你的诗。”

    费了好大功夫,元墨总算记住了这两句,姜九怀再教她下两句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元墨跟着念了一遍,自觉颇有所获,道:“我懂了!他们好好一个人,一会儿又要当鸟,一会儿又当树枝,真觉得这日子长得望不到头,简直没法儿过了,真是恨得不行。”

    说完,问姜九怀:“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