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显然经验丰富,送来的点心统一用荷叶包着,吃完后,直接把荷叶撕碎埋土里,伪装成干枯的落叶就行了。
因着二公主一片拳拳爱弟之心,我祈福结束离开佛堂时,居然还胖了一点儿,阿柳给我量腰围时都震惊了,冯静仪也啧啧称奇。
“我的天,你不会是把佛经给吃了吧?那不见荤腥的素斋都能把你喂胖。”
我强忍着没有动手打人,只默默翻了个白眼。
阿柳把我的尺寸交给绣院的绣娘,然后为我重新梳了发髻。佛堂抄经祈福不能戴首饰,因此我这几天都只梳着最朴素的发式。
梳洗打扮一番,我去了淑贵妃宫里,淑贵妃先是夸赞了我和三皇子的诚意与孝心,表示佛祖一定会保佑太后一定会变好云云,最后让人端上来一个火盆,把这些天抄好的佛经递给我。
我心痛地烧掉了佛经,面上还要努力表现出虔诚,恭敬,心怀希望等多种情绪。
三皇子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过他一个小孩子,也没谁会注意他的脸色。
太医们度过了一段战战兢兢的日子后,终于迎来了最严肃的死亡威胁。
太后薨了。
皇上悲痛万分,但也没有真的把太医们怎么样。
毕竟太后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离世,也算是寿终正寝。
太后的葬礼虽然隆重,但并没有被大肆宣扬,皇上也不想影响太大,没有禁民间婚丧嫁娶的红白喜事,只下令官员一年内不许纳妾。
葬礼过后,皇上并未要求后宫嫔妃不能穿鲜艳衣裳,但绣院已经自觉地把嫔妃新衣做的尽量朴素,淑贵妃也照顾皇上心情,穿得十分淡雅。
皇后被废,太后离世,淑贵妃作为当前最炙手可热的后宫之首,她的装扮就是众嫔妃模仿的对象,而后宫嫔妃,作为这世上最尊贵男人的女人,又引领着京城女子的衣着潮流,我朝各地又都是以京城风尚作为审美标杆。
于是全国的女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素净不加装饰为美,甚至还有人发明了微蹙妆,模拟美人凄婉含愁之态。
四舍五入,相当于全国都在为太后哀悼。
我丝毫没有被这股审美风尚影响,因为我在葬礼上假哭过度,哭伤了嗓子,许久不能正常说话,皇上还赏了我些药,安慰我说太后是喜丧,我的祈福并不是没有作用,我还是有福之人……
我始终认为,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不是有福之人就哭哑了嗓子,那这个人不是幼稚就是智障。
冯静仪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我深感丢人,干脆就不出门了。
我的嗓子养了好几天才恢复,那段时间我每天待在青藻宫喝汤喝粥喝药喝茶,一天好几趟地跑茅房,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而冯静仪,她向来只爱八卦,从不在梳妆打扮上花心思。
所以当我再次与众嫔妃相见时,我发现我和冯静仪,竟是全场唯二的“看起来不难过”的人。
我一脸懵逼,皇上也是莫名其妙,道:“你们都怎么了?怎么个个都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淑贵妃道:“这是因为太后……”
皇上道:“太后是朕的生母,太后离世,朕甚悲痛,你们入宫才多久?与太后见过几次面?就也伤心欲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