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二公主道:“父皇,方才良妃娘娘也说了,冯娘娘只在光明殿之宴与契丹王见过面,其余时间从未出宫,契丹王居于四方馆,闲暇时玩乐也是在京城内,后宫位置在皇城中央,而皇城四周有护城河环绕,各处都有禁军时刻把守巡逻,杨才人说契丹王与冯娘娘有私情,岂非是在质疑皇城的安全?后宫之事,女儿本不该多言,只是禁军统领裴元福大人幼时与我有些交情,他为皇城安全殚精竭虑,也保护了杨才人的安危,杨才人却这般……女儿实在是不能不多说几句。”
良妃和二公主都发话了,眼看局势逆转,冯静仪立刻跟上节奏,装哭道:“皇上,妾身向来足不出户,与契丹王至今不过两面之缘,怎么就有私通的嫌疑了呢?杨才人当众报出妾身的闺名便罢了,还一口咬定妾身不守妇道,皇上也不必派人查验了,妾身与其受此屈辱,不如一死,以证清白。”
我强行逼出几滴眼泪,拿帕子擦了,做出柔弱的姿态,道:“皇上,妾身是青藻宫主位,与冯静仪也是情谊甚笃,冯静仪被泼上这样的脏水,妾身亦蒙羞,再无脸面担着容嫔的名号,抚育三皇子了。”
三皇子趁热打铁,仗着儿童固有的天真形象,道:“父皇,陈娘娘对我很好,冯娘娘对我也很好,我不想冯娘娘死。”
眼看着重心就要被带离到嫔妃私通一事了,杨才人却突然把节奏拉了回来,道:“二位姐姐怎么回事?我不过是说冯静仪的字迹与契丹王倾慕的作者方清相似,怎么冯静仪就要死要活的?冯静仪的字就在这儿,只要契丹王再拿出那位方清姑娘的文章,放在一块儿,对比一番,真相立现,要真是我记错了,冯静仪也能自证清白,不是吗?”
淑贵妃道:“不如就让契丹王拿出那篇文章吧,人心易变,纸上的字却总是不会变的,看冯静仪这样子,显然与契丹王并无瓜葛,当着大家的面,将字迹对比一番,也能还冯静仪一个清白,免得冯静仪落人口实。”
我清楚地看见良妃磨了磨牙。
然而良妃位分比淑贵妃低,她怼杨才人毫不客气,怼淑贵妃却还得掂量三分。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场面真是糟糕透了!
两方局势陷入胶着,只有冯静仪还在入戏的嘤嘤哭泣,哭了一会儿,她也哭累了,便擦了擦眼泪,停了下来。
一片安静中,赵方清突然站了出来。
“皇上。”
赵方清跪于大殿中央,穿着深蓝色的大袖官服,其上绣有五色蟒纹,下摆绣有水纹,中间一根白玉腰带,上身笔直,面如冠玉,不卑不亢,端跪如松,真真是一个风骨无双的美男子。
三公主看得目不转睛,三公主的驸马也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