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才人道:“容嫔娘娘的胭脂里既然加了火烈花,为何从前说的方子里又没有?若真有人按容嫔娘娘说的法子制胭脂,岂不是白费力气?”
我再一叩首,道:“皇上,妾身有罪。”
皇上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哦?你何罪之有?”
“妾身的姐姐得到了皇上赏的火烈花胭脂,让沈将军带进皇宫,通过三皇子交给了妾身,宫外物什,妾身本不该收下,但因是姐姐的一片心意,且契丹特产的火烈花胭脂确实品质甚佳,妾身一时贪心,便收下了,妾身私收宫外之物,还想着隐瞒,妾身有罪。”
皇上点点头,道:“容嫔,你很沉得住气呀。”
我低下头,道:“皇上谬赞,妾身惶恐。”
皇上道:“朕可不懂什么胭脂颜色,尤安,你去青藻宫把容嫔制的紫茉莉胭脂拿过来,让张太医验过再说。”
我道:“阿柳,你随尤公公过去吧。”
冯静仪道:“小兰,你也跟着去,把我的那份胭脂也一并拿来,今日种种,皆因我与容嫔一时兴起,制了那新奇的紫茉莉胭脂,我胆子小,太医不如劳累一番,把我的胭脂也检查一下吧。”
张太医拱手道:“微臣不敢。”
尤安将青藻宫制的四盒胭脂都拿来了,五公主看了一眼,便道:“看吧,我就说嘛,母亲的品味不会那么奇怪的,母亲当初说过,容娘娘制的紫茉莉胭脂很好看。”
皇上也瞧了眼,皱了皱眉,道:“太医。”
张太医忙上前,将四盒胭脂一一验过,最后道:“皇上,容嫔娘娘和冯静仪制的胭脂里的确加了火烈花,跟净霭宫药筐上的不是同一样。”
淑贵妃道:“既如此,阿柳便也没有嫌疑了。”
皇上道:“阿柳的确没有嫌疑,焕儿,你没有看错人,但你身为皇子,为一个宫女作保,你自己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三皇子道:“儿臣为阿柳作保,乃因阿柳是母亲的贴身宫女,儿臣亲近母亲,因私情而不顾尊卑常理,儿臣有徇私之过。”
皇上道:“不错,昔年英宗仁孝,偏亲徇情,纵容赵太后干政,几乎使天下易姓,先帝善弱敬母,偏亲徇私,致使钱氏乱政,宗室凋零,朝纲混乱,天下多少祸乱,皆因不顾法纪,曲从私情而起,焕儿便就徇私之乱,做一篇文章,朕明天去青藻宫问你的功课。”
三皇子行礼道:“是。”
良妃道:“现在阿柳也没嫌疑了,所以到底是谁害了杨才人呢?”
皇上道:“这会儿天也晚了,再查下去有查不出什么,杨才人之事,便交与刑部处理吧,尤安,你派人守住证物证人,做一份卷宗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