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老嬷嬷道,“长公主听二公主说,容嫔娘娘善侍弄花草,青藻宫中草木兴盛,便想顺便来瞧一瞧,娘娘可方便见长公主?”
我道:“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我尚在禁足中,不知皇上可允了长公主来?”
老嬷嬷道:“这个娘娘放心,皇上说了,允许长公主来青藻宫散散心,缓一缓祭奠孙贵人后的伤痛。”
“既然如此,长公主尽管来便是。”
“那老奴这便去跟长公主禀报,奴婢告退。”
冯静仪目送那老嬷嬷离去,半晌,道:“皇上是个念旧爱子之人。”
长公主出示了皇上的手谕,被两个侍卫放进了撷芳殿。
撷芳殿久未有外人来,外殿不甚干净整洁,我便将长公主迎进了内殿,所幸长公主也没有介意——或者说没有注意。
长公主脸上虽无泪痕,却眼圈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哭过,一擦干净眼泪就往青藻宫来了。
“容嫔娘娘,赵方清大人被关进刑部大牢了。”
“什么?”
赵方清不是皇上的近臣吗?
赵方清不是正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吗?
怎么突然就落魄到进牢房了?
长公主道:“就在三天前,赵方清大人被人揭发与嫔妃私通,因赵方清为刑部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因此赵大人没能进清白司,而是直接被关进了大牢待审,据说三驸马还对他动了两次刑,赵大人一位家中老仆受过赵大人的吩咐,找去了二公主府,想通过曦儿向容嫔娘娘您求救,曦儿说她上回帮过您一次,这次便不好出手,因此委托我来给您递这个消息。”
“他向我求救?可我自己都在禁足中,怎么救他?而且他和冯静仪的事前天就已经澄清了……”
我忽然想起,按规矩,即便冯静仪和赵方清二人清清白白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宫,一直传得刑部尚书都知道了消息,只要理后宫事之人没下文书去刑部,赵方清还是不算洗脱嫌疑,不能被放出来。
并且只要理后宫事之人在接下来的三天内下达文书,都不算违规,毕竟宫中事务繁多,凡事都得有个缓冲。
赵方清才关进去几天,三驸马就恨得动了两次刑,偏偏这还是合理合法的,因为赵方清是刑部官员,万事罪加一等,这种事旁人进清白司,赵方清就要进大牢,旁人只能由刑部侍郎或刑部尚书动刑审问,赵方清就是谁都能去审一审。
赵方清是文官,等三天以后淑贵妃慢悠悠地下了文书,赵方清的尸身说不定都进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