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给的理由是,他武艺算不得精湛,也不通晓军中事务,难扬我大宁朝国威,不敢受此重任,希望皇上另选更合适的武将。
冯静仪道:“依我看,大皇子恐怕没有什么是精湛的,武艺略通,文才略有,书法略通,琴艺略通,茶艺略通……啥都略通,就是没一个精湛的,只除了一颗仁爱之心突出。”
皇上勃然大怒,又吐了一次血,并且把请罪的大皇子赶出了金龙宫。
当天下午,三皇子来到了青藻宫。
三皇子与二公主历来感情深厚,二公主惨死异国,三皇子的伤心实际上并不比皇上少,他也越发不愿意待在三皇子府了,常常来我这儿请安,听孔乐说,三皇子这几天基本上是军营青藻宫两边跑,只除了前天下午去了二公主府,昨天下午和赵方清在一茶楼会面。
我有心安慰三皇子,对他的态度便小心了起来,既不嬉皮笑脸,也绝口不提契丹和二公主的事,只拣些轻松的家常事扯扯皮。
这天中午,三皇子又来到了青藻宫。
他往常都是下午来请安,今日却来得早,我留了三皇子用午膳,饭后,我们在撷芳殿暖室坐了一会儿,冯静仪说要去睡午觉,屋内便只剩下我和三皇子了。
我久居深宫,所知晓的有趣的事情毕竟有限,扯皮扯了没一会儿,三皇子接话接得心不在焉,很快我便无话可说了,三皇子却仍是不走,我总不好开口赶他,只沉默着,装作口渴,喝了口茶。
三皇子也喝了口茶,随后道:“这茶的味道有些不一般。”
我道:“这是霖泉宫宝儿新研究出的茶方子,是用契丹特产的一种糖搭上突厥一种药草调的。”
话音刚落,我便后悔了。
二公主死于契丹暴乱,我和三皇子却吃着契丹的糖。
三皇子垂下眼,轻轻覆住了我的手,道:“陈娘娘,你不必忌讳这些,曦姐姐死在契丹,不管你说与不说,这都是事实。”
我与三皇子相处多年,对他熟悉得很,纵使三皇子此刻并未大哭流泪,甚至连眉毛也没皱一皱,但我能看得出来,三皇子很是为二公主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