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页(2 / 2)

    我木然地被长姐抱着,却并不觉得如何难过,只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姐姐,你跟我说说,祖父是怎么去的?”

    “病逝,”长姐道,“是老毛病了,主要还是年纪到了,一共也没病几天,没受什么罪,还交代了要和祖母一同回松江郡故地,祖父去的很安详,笑微微的,只是后来神志不清时,喊了几声你的名字,他说他对不住你——”

    长姐终于嚎啕大哭道:“枸枸,枸枸,对不住你的其实是我呀……”

    我们姐妹二人紧紧相拥,长姐哀恸至极,但我却还是做不出什么反应,只道:“姐姐,我过得很好,从来都没有人对不住我。”

    长姐呜咽道:“若不是当初为我入宫,你也不至于要跑到边关去,才没能……枸枸,你别难过,祖父说了,人终有一死,他不愿见你难过。”

    我其实并没有很难过,只是有些茫然,就像是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祖父的身上总带着药一样的苦味,为什么祖母从来不愿意高高地抱起我。

    我想,其实我当初并不是为长姐而入宫的,长姐与沈辰已定了终身,我与裴元芳却始终懵懵懂懂,朦朦胧胧,只有常在一处玩的同辈人能察觉到分毫,以沈辰的家世,他为我长姐奔赴边关,祖父便不会早早让长姐嫁给旁人,我父亲若要在我母亲和二姨娘中选,也一定不会选我和母亲,既然我终究是要进宫的,那又何必给家里人平添麻烦呢?

    长姐哭了一会儿,很快便平静下来,红着眼圈,带着鼻音道:“枸枸,你去给祖父上柱香吧。”

    第130章 僵持

    我一出房门,就看见冯静仪守在门口,三皇子站得远一些,正在跟沈辰说着话,一看见我,又围了过来。

    冯静仪道:“枸枸,你要去哪儿?”

    我道:“我去祠堂看看。”

    冯静仪点点头,伸手扶住我,道:“也好,也好,去上柱香,拜一拜。”

    祠堂幽暗,放着族谱和先祖的牌位,现在又多了祖父在上面。

    我幼时每每犯了大事,诸如揭瓦翻墙,玩火下河,就会被罚跪在祠堂,只是通常跪不过一天,祖父就会将我放出来,此时我迈步进祠堂,看着上方供奉的祖父的牌位,一时悲从中来。

    我猛地摇晃了一下,但有冯静仪扶着,我很快就站稳了身体,三皇子也上前,虚扶着我的手。

    我死死咬着唇,在祖父的牌位前燃上三炷香,又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是第一次磕头,但这是我唯一一次真心实意地磕头叩拜。

    磕到最后一个头时,我的额头感受着祠堂石砖的凉意,那地砖仿佛带了磁力,吸着我,让我一时起不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