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刘曜微笑。
沈云翘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我说可以。”
刘曜语气温和,笑着说:“你若是食言,别说给你药材了,信不信明日太医院里,没有一个太医敢给太后看病。”
沈云翘安静了。
刘曜心情很好地理了理暗红色衣袖:“你还可以吗?”
沈云翘:“……”
“嗯?”他拖长了尾音,好整以暇地追问。
沈云翘沉默了瞬,道:“我不可以。”
话音一落,沈云翘就看到对方的目光里露出了几分讥嘲。
讥嘲就讥嘲吧,沈云翘脸上露出一个恳求的笑,“陛下,太后娘娘的病需要千年灵芝调养,听说你私库里有这味药,你要是愿意将药赠给……”
话音未完,就被刘曜打断了,“你再说一句,朕心情可是不太好。”
他微微颔首,盯着沈云翘,随他动作,玉冠两侧的垂珠和肩头飞龙拉出一点距离,然而很快距离消失了,垂珠又压在飞龙之上。刘曜嫣红的唇瓣轻勾,“信不信朕现在就让人给你灌一碗哑药。”
他说的漫不经心,但沈云翘一下子住了嘴。
因为她是有些相信的,可能四年前失忆的初七清冷善良,但刘曜可不是温和仁慈的君主,他登基五个月,他的兄弟已经死了三个,虽然死因不相同,有病死的意外死的吃错东西死的,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三位王爷,真相是什么大家都有数。
刘曜见沈云翘一下子安静乖巧下来,他冲她嗤笑了一声,之后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几步之后,刘曜的步伐忽然放慢,他在心底缓慢地念了念沈云翘这三个字。
字和字之间的间隙拉的极长,仿佛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有无数的念头缠绕其中。且那些念头应该是不好的充满歹意的念头,因为这三个字念完,刘曜激动到身体微颤,唇角更浮现出一个诡异又阴森的弧度。
这抹弧度被刘曜身旁的大总管赵得信捕捉到了,他浑身一激灵,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有点好奇陛下刚刚想到了什么,同时也觉得奇怪。
他觉得陛下最讨厌的人应该就是当初和他争权夺位最厉害的二皇子了,可就算是收拾二皇子的时候,陛下也未这么兴奋过,兴奋到阴鸷残忍。
他身上的戾色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暗,那暗色不见一点杂质,阴黑到极致,就算是夏日午后最灼热的烈日,他也完全能用这抹黑将它包裹住,然后缠绕绞杀,最后烈日沦为黑色余烬,整个世间不见分毫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