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翘不再犹豫,两步冲上楼,推开朱红色大门,然后愣在了原地。
刘曜坐在扶手椅上,手背青筋鼓了出来,他脸色也很难看,苍白如雪,额上更是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
听到动静,他微微睁开眼,眼神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似乎忍受疼痛的不是他,看见沈云翘的时候,还挑了下眉。
沈云翘则盯着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面庞的呆愣很是明显,“陛下,您……您不舒服?”
沈云翘外公是大夫,她长在漠北,看到这种情况想都不想,连忙转身往外走去,“臣女现在就去叫太医。”
身体尚未转过去,刘曜低地沉沉的声音就传来了,“不准去。”
沈云翘脚步一顿,她扭过头再观察了一下刘曜,刘曜虽然看似平静,但那张艳丽的脸都快比纸白了,这是很不舒服的征兆,她微微放柔了声音,“怎么能不去呢,您这么不舒服。”
话说完,沈云翘又要转身离开,那次恩情刘曜说她说过就当没有,不能算,那这次她帮他叫太医,总能算一次恩情吧。
只走了一步,背后再度传来刘曜的声音,“已经有人去请了。”
什么?沈云翘原地愣了下,片刻后她扭过头不相信地望着刘曜,问:“真的?”
刘曜合上双眸,语气有些不耐,“滚出去。”
沈云翘迟疑了下,应了声诺,转身往外走。
哐当一声,背后传来一声脆响。
沈云翘猛地转过头,原来是刘曜不小心碰到扶手椅边方桌上的白瓷茶杯,茶杯溅碎在地了。
刘曜如今的神色还是很平静,不过他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若说刚才唇瓣上还有一点红,现在则是一点都没有了。
沈云翘倏然转身往回走,她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也害怕刘曜出了事,她心一横,道:“陛下,太医既然还没来,臣女先给你把把脉吧,臣女外祖父是漠北的名医,我也会医术的。”
话落下,她伸手想摸刘曜的脉搏。
刘曜下意识把胳膊往后缩了缩,只他表现得虽然云淡风轻,但随着他每一次细微的动作,似乎都有千万刀刃向他戳来,四肢百骸都在疼。
沈云翘眼睛一眯,竟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她再度出手扣住了他手腕。
刘曜挣了挣,没挣出来,他突然低头笑了声,放弃了挣扎,任凭沈云翘手搭在了他脉上。
沈云翘见状赶紧探他的脉搏。
刘曜头还是很疼,胸口更是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好像都绞在一起了,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痛意。
可刘曜此时顾不得那些痛意了,他舒展开身体,懒懒地靠着圈椅椅背,津津有味地盯着沈云翘的脸,她正垂眸给他把脉,花瓣样的唇紧抿着,是很认真地在给他断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