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翘:“……”
“你还要听吗?”刘曜问。
沈云翘眯了眯眼,敏锐地发现了一点点问题,她说:“我可以今天听明天忘。”
刘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沈云翘,你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哄哄我吗?”
“你到底说不说?”沈云翘被捏着脸,含糊不清地问。
刘曜沉默了一回儿,道:“围场回来后,翠玉宫的人说她病了。”翠玉宫就是宸太妃住的宫殿。
“我去看了看她。”
沈云翘继续看着他。
刘曜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她一直厌恶先帝,所以,也很厌恶……我。”
刘曜语气很平静,可沈云翘的心像是被针戳了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那你呢?你厌恶她吗?”
“她太……爱安郡王,却又无力反抗先帝。”
手从眼睛处拿开,刘曜说:“我……”他停顿了瞬,然后摇摇头,“我不讨厌她,我……可怜她。”
“可怜?”这个回答让沈云翘有些意外。
刘曜说:“她太爱安郡王,却又无力反抗先帝,我可怜她。”宸太妃和先帝的事是一笔烂账,这是天下都知道的。
宸太妃是先帝堂弟的妻子,然而一次宫宴中,却被先帝看中,强纳为妃。
若是宸太妃和安郡王感情不好,另嫁可能是件好事,尤其是先帝极其喜欢她,可惜宸太妃当年和安郡王是两情相悦,她又还是一个痴情人。
沈云翘原来知晓了宸太妃的事,也是可怜她的。
但是现在,她忽然不可怜宸太妃了。
她对刘曜道:“我不可怜她。”
“嗯?”
“她对你不好。”沈云翘认真地说,“我讨厌她。”
刘曜听到这句话,心忽然像是被一根细细长长的琴弦拨动了。
他呼吸有些急促,虽然很快就控制住了,变得和刚才一模一样。
他微微低着头,望着沈云翘,脑袋里很多记忆涌了出来,那些记忆从来都在脑袋里,但他从来没有因为它们产生过强烈的情绪,可这个时候,他忽然很想说:“她对我是不好。”
“人可能天生就亲近自己的母亲。三四岁的时候,我很喜欢她,想她抱抱我,但她只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沈云翘心口一紧。
刘曜自嘲了一声,又继续说:“有一次,我听伺候我的小太监说他觉得他娘也不疼他,后来有一次发热,他娘却冒着雨半夜走了二十里地去找大夫。”
“所以我白天故意摔跤,脑袋磕在石头上……”
他讥嘲地笑了笑,“伤的很重,流了很多血,半夜发热了,她没来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