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只要停了步子就是认怂,认怂只能随他拿捏。
继续往前,南衣依旧毫无停顿,背影看来架势十分,很是硬气。
男子坐在原处,垂眸看了看被掷在土上的布巾,又抬眼看了看南衣越发远去的身影,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跛脚少年已行到河滩尽头,再走只能转弯,而这一转便会隐到河滩旁的山丘后头。
男子静静等着,待到少年的身形完全引入山丘之后,他便闭上眼睛,静静侧过了耳朵。
看着身边的林子,南衣心中打鼓,步子却不松懈——虽已瞧不见那人,可他是个狗耳朵,八成还听着,走路的气势绝不能丢!
大不了一直走下去!
大不了就活七日!
老子才不憋屈伺候人!
南衣心里给自己打着气,眼看着又走出几十丈,拉得伤口都痛了。
硬咬牙又走了一会儿,待痛得忍不住了,这才咧着嘴,扶着树,坐了下来。
嘶——疼!
紧了绷带,伸了伸腿,好受些了。
——那人肯定还听着。
南衣暗暗对自己说。
于是,喝两口水,咬了块饼,歇了没一会儿,便又站起身,继续往师门方向走。
——死也要死在家里!还有七日,够整个师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好好心疼心疼自己了!
到时候,要师父对自己软言软语地说话,要师兄喂饭吃,要小师弟捶背捏腿,还要小师妹跳舞助兴!
再说了,师弟可是医药世家出来的,应该能辩出来哪个是解药。
其实吧……这条才是南衣敢义无反顾离开的主要原因。
许久之后,耳边早已捕捉不到一浅一深的脚步声,就连那人因为劳累而加粗的呼吸也越来越远去,直至不见踪影。
坐在河边的男子终于微微变了神色——当真走了?
南衣确实是当真走了。
日当正中,在这初冬时节,正是赶路好时候。
浑身上下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人也跟着越走越带劲。
——小师弟家里头可是医药世家,找他问问总没错。何必舔着个脸伺候那大爷!反正她一共找到四种药,这不还四分之一的概率吗!
支着随手捡着的一段树枝,南衣走得还挺习惯,虽然撅着屁股,挺直着腿的姿势不大好看,但伤口却不咋地能扯到。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上了官道。
——养的那窝专门下蛋的宝贝老母鸡要吃上一只,那只成天喜欢啄人的大白鹅……要烤的!
边走边嘀咕,南衣已经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列了好几十条了。
哒哒哒哒!
一阵急踏马蹄声从她身边掠过,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