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闷响,那烟斗结结实实敲在了南衣肩头。
咬着牙,南衣生生受了这一下。
“咚——”又是一下,烟斗狠狠敲在了南衣背上。
老头这次下了重手,南衣跪直着的身子一下跨了下来,脸也白了几分。
院中其他三人眼中已有焦急,却不敢发一言。
“不尊师训,该打!”应声而落又是一下,南衣双手撑地,咬着牙不敢喊疼。
三下之后,老头将烟斗放到嘴边缓缓咂了一下。
“想不到我东方异这把年纪还得收拾你的烂摊子。”
东冠、西今、北库俱是舒了一口气——师父这是打完了。
南衣忍着疼坐直了身子,板板正正又磕了个头,“谢师父。”
东方异看了眼南衣面上的易容,又咂了口烟,“都随我来。”
“是。”
五日之后,小院缟素,哭声阵阵。
“二师兄!你怎么就走了啊!”小北扒着棺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东冠正拉着她,眼中隐含泪光。
西今在一旁烧着纸,眼圈泛红,“师兄,一路走好。”
东方异坐在木椅中,佝偻着上半身,整个人都看着老了好几岁。
前来吊唁的邻里好友无不惊讶万分——这南小哥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人没了。
待看到躺在棺材里气息全无,面色青白的少年,众皆叹惋。
“老先生,还请节哀。”
“别伤心坏了身子。”
东方异看着棺材,低低叹了句,“这个不孝徒,倒还走在我这个老头前头了……”话语中的哀痛,眼中的落寞,让人闻之心酸,见之不忍。
周边不知缘由的人还在询问。
“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前段时间出门回来后莫名一病不起,请了好些大夫都说不清是咋个回事,前儿个夜里就没了。”
“南衣今年这才十五吧。”
“是啊。唉……可怜的。”
一番仪式过后,今日巳时,宜出殡下葬。
装着南衣的棺材被阖上了盖子,在师门众人的哭声中被彻底封钉了起来,一路由抬棺人抬到了墓地,按照风俗给葬了。
听说那一日,北库哭得嗓子都哑了,西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就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东冠搀着伤心得几乎站不住的师父泣不成声……
慈坊这里的东方先生死了一个年仅十五的徒弟。
前来吊唁的不过东方先生的几位老友,以及街坊的十几户人家。
一条年轻的性命就如烟散了一般,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小师兄,师姐她还回来吗?”北库顶着红眼睛拉住了西今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