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重伤患,南衣毫无负担地将全部重量压在了六月身上,“麻烦,我有些急。”
六月面色一僵,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没伤的肩头,几乎是架着南衣去了茅房。
——这姑娘手劲不小……
脚尖都被提溜着快离地了,南衣瞅了眼头顶已过黄昏的天色,安心地被送进了茅房——当初老子也是这么半扛半背服侍你家主子的。
放完水,南衣继续如烂泥一般靠在六月身上,厚着脸皮道,“这位妹妹,能多给些吃的吗?”
六月看了眼她稚气未脱的惨白脸庞,被妹妹两个字噎到了——夏真人怎么教出这样的徒弟?
回到屋里,给南衣换的衣裳已经在那了,是一套新僧袍。
南衣毫不犹豫地抬了手,一付吃力模样,“麻烦妹妹了。”
换衣服我也没力气,当初我也是这么帮你主子换的衣服啊……
理直气壮顶着张重伤快死的脸,南衣过上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
凡是六月露出一丝不耐,她立时就换上一付万分感激、虚弱至极的表情深深凝视,“妹妹真是个好人。“
“夏姑娘不担心你师姐?”见南衣一副好吃好睡,换了衣服就浑身舒坦的模样,六月很是疑惑。算起来也过了一天了,人一直不见,就不担心吗?
担心?
南衣看了看外头已经黑了的天,又看了看六月,“我师姐功夫很好。”
虽然南衣自己功夫不咋地,但她还是看得出来谁好谁坏的。这个六月能杀那黑衣人,以自己师姐的本事杀三个都不成问题。
看南衣还是一副心安模样,六月忍不住道,“万一那黑衣人使坏呢?”暗箭难防,不怕明着打,但怕阴着来。
嗯?正拉着被子往身上盖的南衣停了动作,“你们……有派人去找吗?”
“有,但尚未找到。”六月并未瞒她。
南衣垂了眼睫,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深吸一口气,盖好被子,寻了个舒服姿势躺好,闭眼便睡。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六月大为不解——这还睡得着?
“你真就不担心?”
南衣眼都没睁,“我自己现下这个状况,什么都帮不到。找人也不如木山厉害,不如养养力气,早日好起来,亲自去找。”
“姑娘如何知道我们是木山?”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门打开,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晏奚走了进来,视线直直落在南衣面上,语气淡淡,“从头到尾,并没人告知于你。”
“主上。”六月立时站起身,颔首行礼。
躺在床上的南衣复又睁眼,眨了两下,诧异地看着他,“你们是木山的?”
明明心里已经开始啪啪自打耳光,南衣面上还是得装,“真是木山的?我只是说找人肯定没有木山厉害,没说你们是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