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七月那张圆圆脸,还有成天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神情,南衣只觉喉头有点紧。
“你把七月……怎么了?”
“背主之人,理当重罚。”晏奚换了桌上黑白棋盅,自己执了黑子,“难不成南衣已经忘了六月是如何受罚的?”起手在棋盘一角稳稳落子,蛊美人微笑,“到你了。”
六月……南衣耳边依稀还有着当初六月声嘶力竭的叫声。那一次借刀杀人,是她第一次杀人。
“七月她……”低了头,南衣发愣地看着自己双手,仿佛那上头染了七月的血一般。若不是自己要逃,她本该无事的。
“南衣可愿与本座一同回木山见见这个背主之人?”晏奚闲聊一般提议道。
南衣猛地抬起了头,“你是说……”
“不见见,怎么能确定本尊是不是真的心狠手辣?”晏奚悠闲地喝着茶,“南衣这步棋,想得实在是有些久了。”
南衣心底松了一口气。
蛊美人这么说,可见七月应该还活着。但活成什么样,就不一定了。
如若自己不去,以蛊美人的性子……她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毕竟两年未见,如今的晏奚很是当得起“木山主”这个身份,举手投足从容不迫,轻轻松松一两句话就将她的情绪稳稳拿捏在手。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次交锋,她都忍不住动了怒气,可晏大山主却一直言笑晏晏,轻松不已。相比之下,倒是自己有些不及了。
既然已经被找出来了,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成天上串下跳地说些加深矛盾的话,明显是下下之策。既然要去木山,不如开开心心地去,就当是故地重游,见见故人。反正昨夜那般情形下,自己都分毫未损。蛊美人虽然难缠,但好歹还算君子。
故而……去就去!
落下白子,南衣亦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回到你了。”
发觉她的态度变化,晏奚垂了下眼睫,落了黑子,声音辨不出情绪,“小南衣果然是个聪明人。但……也不要太把本座当君子。”
南衣刚刚端起茶盏的手一颤,差些烫到了自己——我靠!这蛊美人难不成还会读心了?
“不过,本座既然这么些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些时日。”晏奚忽然又补充了一句,算是对“本座不君子”的解释。
呵呵……别说得过了这些时日就能有结果一样。老子既然能逃这么久,这心里头的主意可不是你个美人随随便便处两日就变了的。
白子黑子,逐一落下,渐渐有了两方争夺之势。
一刻之后,棋盘之上,白子已然颓势,再下去只是垂死挣扎。
“还没想好?”蛊美人依旧不紧不慢。
南衣纠结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条活路。于是乎,投子认负的事情又来了一遍。
“晏大山主棋艺越发厉害了。”南衣很是豁达地认了输,“甘拜下风。”输个棋,没什么丢人的。老子从小就不是往琴棋书画这条路发展的。
蛊美人笑了笑,收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