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石室那边……”许是跑得太急,甫一停下,这护卫大喘气得话都说不稳当了。
裴佚正了神色,安抚道,“好好说话,莫急。”
护卫大大抚了胸口几下,深吸几口气,终于把话说全了,“石室里头的人死了!”
死了?
裴佚一下就站了起来,“什么人死了?”
“那些人都面容尽毁,只能从衣着辨出是……两位大师,石室的守卫,药童,还有那位木山主。”
裴佚一挥袖子,径直扫落茶盏。
“啪——”
杯落瓷碎,一声脆响让整个屋里的气氛都凝滞了几分。
裴佚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都死了?”
“是。”护卫已经趴在了地上,分明是被主上的怒气所骇。
裴佚重重捏了下拳,三步并两步从桌旁走了过来,“都死了?那你倒是说说,这人会是谁杀的?”
“属下……不知。”护卫身子又趴低了几分。
他这会儿还怕着,进到石室看到那些不成人形的尸体,好些个护卫现场都吐了。这人也是强撑着胃中不适,一路跑来报信的,想到刚才所见依旧心有余悸。
“不知?”裴佚哼了一声,一脚踢向了趴在地上的人,“还不去查!封了院子,每个人,每处地方都仔仔细细查一遍!”
“是!”护卫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赶忙又往外跑。
“行云。”等人离开,裴佚转向了身后的贴身护卫。
“世子。”行云跨步上前。
“你随我一同去石室看看。”
“是。”
正要跨过门槛,裴佚忽然又加了一句,“一到石室,所有尸身务必胸口补上一刀。”
“是!”行云虽不解其意,还是一口应下了。
吩咐完,裴佚黑着脸一路往石室而去——晏奚那厮会龟息功,说不定正在石室中装死,等自己上钩。
与此同时,院子的西面墙外正靠站着一个小贩,心不在焉地卖着手中的糖葫芦。此人正是易了容的南衣。
废了好些功夫,她才找到了裴佚现下的落脚地,蛊美人不出意外正是被关在这院子里的某一处。
木山现下群龙无首,七月一干人等又都伤了,在这远离木山之地,能来救蛊美人的无外乎……
抬了抬眼皮,南衣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余光里正囊括两个坐在馄炖铺的大胡子汉子。
她默默腹诽了一句——易容都易得这么粗躁。
芒种和万长老在那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注视着西边的偏门。看模样,应该也是来打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