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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清河观着洛无尘依旧淡漠却带笑的脸,骂到最后只得重复「不得好死」四个字。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善终。”洛无尘语气清浅,像是在言下了多日的雪,今日终于有了一点晴阳。

    这话听在澹台漭的耳朵里,比肖清河骂他都还来的让人痛心。

    他是早就做好了什么准备,所以才会有此一言吗?什么叫不得善终?

    澹台漭从错综的栅栏缝隙处朝洛无尘看过去,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除了上朝需得着朝服,他就没见过洛无尘穿过其他颜色,尽皆一身清浅白衣。

    他是独独钟爱白色,还是别的什么。

    澹台漭自认这辈子见过的人不少,却极少有人把一种色钟爱到了一种极端的地步。

    “肖大人,你还有什么遗言么?”洛无尘的语气里满是仁慈,可话却直接将肖大人钉在了受刑架上。

    凌迟之刑,避无可避。

    “我咒你不得好死。”

    洛无尘见他气红了眼睛,微笑道:“届时,在下定会好好看着肖大人是如何受刑的,并且……”洛无尘的话音顿了一下,用一种团圆的语气道:“让您的家人观刑。”

    肖清河有个儿子不在京都,可洛无尘自然会把他召回来。

    磨人心,他的耐心向来很够。

    洛无尘又去看了其他几位大人,只是未曾像对待肖清河那般,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些大臣立即就朝洛无尘扑了过来,咒骂他是一个奸佞。

    洛无尘淡然从他们的牢笼前经过,步子都带着几分清浅悠然。

    澹台漭在洛无尘转身的那一刻便隐没在了暗处,目送洛无尘独身一人出去。

    出了天牢,林柚朝洛无尘走了上来,为他奉上熏香。

    天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的味儿很冲。

    洛无尘强忍着胸腔里的咳意,直到香的味道彻底驱散天牢的味,他才朝林柚摆了摆手,示意他去马车前等着。

    洛无尘转身看着天牢大门。

    他不是没发现澹台漭的,只是不知道他跟着自己来天牢干什么。

    他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澹台漭才一边抚着自己的袍子,一边往外走。

    洛无尘眼尖地看到澹台漭的朝服上沾染了些许血色,再稍一思索,洛无尘忽然就笑了起来。

    这人怎么就那么……那么……让人高兴呢。

    “小将军?”洛无尘孑然而立,那一身雪白几乎与天地融为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