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烛溟看得沈牧亭眸间那一丝怔愣,忽然攥紧了拳头。
他的阿亭,不信他吗?饶是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他也不信他?
沈牧亭没有不信月烛溟,只是不想解释,他喜欢的是月烛溟这个人,连带灵魂,而不是区区肉/体。
可现在,他也没有给月烛溟解释,而是朝月烛溟招了招手,月烛溟一过去,沈牧亭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即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坐在他腿上。
澹台漭:楚陵看也不看这边,邵雪月则看得点头,心道:学到了,下次给白芍用。
沈牧亭好笑地看着洛无尘,“现在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如何不信?”洛无尘给他倒了一盏茶,笑道:“毕竟沈王君而今与我洛无尘,怎么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沈牧亭给他们讲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这个故事血淋淋的,描述的尽是人性的黑暗,与这个世界相比,这世道当真算得上是太平盛世了。
月烛溟在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从来都不曾问过,更不想让沈牧亭扒开他早已愈合的痂,将那些曾经血淋淋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今听着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描述那样血淋淋的世道,更让他忍不住心脏抽抽地疼。
他把沈牧亭抱得更紧了一点,给了月烛溟一个释然的笑。
前尘早已随风去,而今,他是这世界的沈牧亭,也是那末日的沈牧亭,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洛无尘却笑了起来,他忽然发现,他有点羡慕沈牧亭的心性,他能放下、能肆意、更能洒脱,既然有仇,那便报仇,想那么多作甚?
可洛无尘终究不是活在那样世道的人啊,能理解,却不能感同身受。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楚陵一直看着窗外,状似不曾关心房里诉说的一切,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恐怕,打死荙楚也想不到,事实根本就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劫,沈牧亭身上那诡异的治愈之力,并非长生劫的功效,而是他的身体自带的。
没有长生劫,荙楚能如何呢?
楚陵的视线不由落在足间的金铃上,这金铃里的小秘密,或许没几个人知道,尽皆道他是荙楚的罪人,可他何罪之有呢?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背负这样的罪名一世?
邵雪月走到楚陵身边,把手搭在他肩上,捏了捏他的肩,不动声色的安慰着他。
楚陵偏头,就见邵雪月的神色像是看穿了他,不由略微失笑。
邵雪月这段时间,是真的长大了不少,从前他遇见这种事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别说这么安静的听着了,让他在沉默的房间里待片刻他都是待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