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原本脚已迈过门槛,闻言转身,道:“留……”他顿了顿,“撕也好,烧也好,随你吧。”
青霭垂首,“是。”
他出去,果不其然看见小侯爷站在花丛中掰花玩。
半月以来两人相熟不少,不似第一次见面那般生疏拘束。
李成绮不愿意身上沾花叶,就朝谢澈招了招手。
谢澈大步朝他走过来。
李成绮今日被多折磨了两刻,见到谢澈第一句话是:“小侯爷,你晚了。”
有谢澈,李成绮可以永远肆无忌惮地离开御书房,有人告诉太后,他就拿谢澈是谢明月之子孤力不能辞做理由,万用万灵。
谢澈也不解释,将方才在花丛中看见开最好的那朵微微弯腰,双手奉给李成绮,“臣向陛下赔罪。”
李成绮挑眉,“却拿孤的花赠孤?”
况且他要花做什么,他不是貌美贵女,用不着簪花。
李成绮二指将花茎夹了过来。
谢澈直起腰,道:“宫中人杰地灵,连花开的都比别处好,除了这的花,臣便找不到哪里的花能配得陛下。”
李成绮轻笑不语。
真比当年谢明月还能言善道。他心说。
两人并行。
自熟悉之后,谢澈便在李成绮的要求下同他并肩而行,非是李成绮想表示宠信,而是他愿意看人眼睛说话,一前一后,他就得拧着脖子。
“臣方才听课,刘先生讲的详实。”谢澈道。
“刘先生无趣,他被前车之鉴吓破了胆子,又不敢不来,每日小心谨慎地敷衍着孤。”李成绮道:“可见教孤不是什么好差事。”
谢澈笑,“陛下妄自菲薄。”
李成绮把玩着手里的花,忽地道:“小侯爷,你来教孤如何?”
谢澈无言片刻,看向李成绮的眼神复杂的很。
小皇帝别的和靖氏兄妹不像,异想天开却遗传了十成。
李成绮一眼不眨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
小皇帝明眸善睐,一双眼睛黑亮透彻,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请求之意,望着谢澈几乎有点眼巴巴。
谢澈又想揉他头发了。
谢澈狠着心不看他眼睛,干巴巴地解释:“按我朝律法,天子先生需得当世鸿儒,臣学识浅薄资历不足且处事轻薄,有负陛下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