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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崭新,显然没人翻过,不是他之前那本。

    有宫人悄悄送来茶与点心,茶两个人都有,点心却放在李成绮手边。

    李成绮悄悄看了眼专注的谢明月,犹豫片刻,轻手轻脚地拿起一块如意酥放到口中,没有嚼,只含着不动,慢慢含化了才咽下去。

    然后又拿起话本开始看。

    半个时辰过去,李成绮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谢明月都没有反应,干脆肆无忌惮地拈起糕点,一面吃一面看。

    话本用来打发时间还好,李成绮看谢明月一直没停过,很有些心痒,克制了自己几次才没有真伸手去拿奏折看。

    李成绮眼睛黏在书上,头也不抬地伸手,他没拿到预想中的金玉糕,只碰到了一凉凉的东西。

    是谢明月的指尖。

    还没等李成绮反应过来,谢明月已抽回手去。

    你是二八年华从未出门见过人的小姑娘吗?李成绮腹诽。

    他拈起一块金玉糕,然后大方地往谢明月那边一推糕点碟子,十分豪爽大方。

    谢明月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奏折。

    李成绮疑惑。

    要拿糕点的是谢明月,给他不拿的还是谢明月,怎么?谢明月不愿意让自己发现他喜欢吃茶点?

    “先生?”李成绮含糊地问。

    食不言的规矩已被他抛之脑后。

    “无事。”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只好又低头看话本,他余光看了眼谢明月微微蹙眉的样子,更想知道奏折里写的是什么了。

    他一目十行,看这种杂书看得极不走心,两个时辰就将这一套都看完了,谢明月没有任何理会他的意思,仍自顾自看奏折。

    李成绮手撑着下巴,没骨头似地倚在桌上看周围景致,看谢明月。

    谢侯眼睛生得很好,蕴着温软的光,鼻梁高挺,他顺着往下看,看到谢明月泛粉的嘴唇。

    谢明月长得实在太无害了,他这幅模样,应是个芳兰竟体的世家公子,应该悠游林下,应该不问俗务,李成绮当年见谢明月如见天人,第一次明白了人如其名是何含义。

    李成绮的目光几乎黏在谢明月的脸上,他知道谢明月不会出言提醒,所以无所畏惧。

    在之后的几年,他与谢明月只有公事上的往来,就算能貌合神离地呆在一处,也是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李成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谢明月的脸了。

    平心而论,他同之前没什么变化,无非目光更加沉静,气韵更加温和。

    虽然这个温和李成绮体会不到,他总觉得谢明月在阴阳怪气。

    风华无改,竟连头发都没有白上一根。

    可见上天偏心啊。

    他在心中叹笑。

    谢明月执笔的动作一顿。

    李成绮看过去,才发现墨已然干了,力透纸背的笔迹只留下一道枯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