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听得忍不住笑,摇头道:“小侯爷,你看孤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吗,需要小侯爷送回闺房?”
李成绮本是调侃,却叫谢澈一下想起那天自己昏了头到皇帝那说陛下若是个女子的话了,当即红了耳朵,愈发觉得这烛火日夜不熄的书房实在太热,噌地站起来,迎上李成绮惊讶的目光愈发尴尬,结结巴巴道:“臣,臣先出去看看家父回来了没,陛下慢慢看,慢慢看。”
小狗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谢澈。
李成绮轻轻点头。
谢澈退出去。
书房瞬间安静了。
李成绮翻过一页书,他一目十行,不很走心。
香缓缓地烧着。
满空来站在李成绮身后。
李成绮平时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在近乎于无人的环境里反而腰背挺直,这是个不舒服,却相当好看挺拔的姿势,从满空来的角度看,少年人脖颈曲线一览无遗,纤细羸弱,宛如白鹤展颈,他若,伸出手。
护卫都在门外。
满空来攥紧了宽大的衣袖。
他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必须,一击即中。
李成绮放下书。
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秀丽的剪影站在外面。
响声惊动了满空来,他一下松开手。
李成绮道:“进来罢。”
婢女推开门,朝李成绮见礼,道:“郎君,房间都收拾好了,主人请郎君过去休息。”
李成绮抱着狗起来,随婢女过去。
两婢女提灯,四护卫在后。
满空来站在李成绮右下,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竭力压下焦虑。
上次李成绮来是以客的身份,自然住客房。
但今日,他光明正大地来谢府,至少谢明月与谢澈都知晓他的身份,那他定然不能宿在客房。
饶是李成绮有心理准备,看见那房间还是忍不住脚步一停。
“是这?”他怀疑道。
两盏颜色素淡的灯悬着,不知用什么固定,即便夜里有风,仍旧一动不动。
像两瓣小月亮。
婢女躬身道:“是。”
李成绮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下。
他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但他是皇帝,不应该住在客房。
所以他住主人的房间,是天经地义。
李成绮做储君时夜宿谢府,也是住在谢明月的房间。
何况,谢明月今天晚上又不在。
李成绮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婢女为他开门,将李成绮怀中困得要命的小狗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