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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唇瓣翘起,露出个有些恶劣的笑容, 很是孩子气,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谢明月下不来台似的。

    谢明月温和地回了,“机缘巧合, 臣亦不知陛下在此处。”

    李成绮用一种你连撒谎都不愿意动动脑子的失望眼神看他。

    廷试之后就是琼林宴, 就算谢侯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神志不清的地步, 忘了这回事, 李成绮昨夜提琼林宴也提了不止一次,什么不知道李成绮在此处?

    谢卿。李成绮痛心疾首。

    他与谢明月实在太相熟了,以至于谢明月现在来敷衍他都不愿意用心!

    亲近太过,果然易失威。

    李成绮仰脸,望着谢明月清丽的容颜,这时候全然忘记自己同青霭说的,“先生该不会是害怕孤同这些贡士,”他唇瓣将要贴上谢明月的嘴唇,自己却抬手,以手指抬起谢明月的下颌,慢悠悠地接下去,“怕孤同这些贡士说什么吧?”

    谢明月恭顺地回答,“该怕的不是臣。”

    他意有所指。

    李成绮收回手,往后一靠,拉开了与谢明月的距离。

    他方才眼中唇上还俱是笑意,此刻却冷冰冰如霜雪。

    若是旁人大约此刻会诚惶诚恐地思考自己说了什么令皇帝不悦的话,谢明月却早就看出李成绮心情不佳。

    作为一个皇帝,李成绮当然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折腾折辱人以泄愤。

    但李成绮上辈子从未有过这种时候,至少从未因为心情不佳折辱他人,谢明月倒不是算,因为他常常是李成绮心情不好的根源。

    李成绮偏头对站在门口的宫人道:“将章逐薮叫来。”

    欲侯首领。

    谢明月看向李成绮。

    自从二人言明身份后,李成绮行事再无顾忌。

    李成绮看谢明月神色淡淡,知道他不喜欢章逐薮,事实上,在他身边还能让谢明月喜欢的近臣实在不多,几乎没有,皇帝将这个原因一半归结为谢明月不喜欢旁人分权,一半归结为谢明月喜欢他。

    他上辈子怎么没想到这点?

    李成绮把谢明月的袖子都要玩成一朵花了。

    谢明月看了眼自己皱皱巴巴的袖子,又自若地收回了目光。

    章逐薮很快出现在门口。

    章首领刚刚离开琼林苑不到一个时辰,不想又被叫了回来。

    他朝李成绮见礼,“陛下,”目光落到谢明月身上,他一瞬间有些惊讶,“谢太傅。”

    “讲吧。”皇帝道。

    眼下李成绮交给他的事情不过那一桩,先前单独见李成绮时他只问了李旒是否知晓,当着谢明月的面,却要他全部说出,便是先帝李昭,对于谢明月都未必有这样的信任,章逐薮压住惊讶,回答道:“是。”他记忆力极佳,文书中的内容看过一次便不会忘记,“在廷试开始之前,会有一份名单送到鹿鸣馆,名单中记录考生性命,年龄,籍贯,还有样貌特征,若是来买题的人不符合其中一条,鹿鸣馆绝不会将题目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