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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月自然地拿过李成绮的茶杯,颔首道:“陛下自便。”

    李成绮眼睁睁地看他喝了一口,无言片刻。

    先是他的酒杯,后是他的茶杯,谢明月现在已经这么不讲究了吗!

    到底是现在谢明月不矫情了,还是他从前的喜洁都是装出来的?

    这是李成绮此刻最疑惑的事情。

    谢明月从袖中拿出文书,交给李成绮。

    李成绮接过打开,还未来得及看,长发忽被人拢在了干巾中。

    那股药香又凑近,若有若无地侵袭着鼻腔。

    李成绮仰脸看着文书,往后靠了靠,方便谢明月给他擦头发,“皇后贤德。”他一面看一面调侃谢明月。

    谢明月动作温柔而耐心,擦巾与头发擦磨的沙沙声弄得李成绮有些昏昏欲睡,恨不得就此枕在谢明月颈窝中,环着他歇息。

    乌发垂落,时不时地擦过谢明月的手背,带起一阵说不出的湿滑和痒。

    头发刚擦到一半,舒服得眯起眼睛的小皇帝深觉不能如此,他都要看不清文书上的字了,鲤鱼打挺似地坐直了,挣开了谢明月虚揽着他的手。

    谢明月停下,神情有几分不解。

    下一刻,谢先生呼吸微滞。

    李成绮换了个姿势坐,将腿往谢明月膝上一搭。

    足下肌肉紧绷,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若是放在从前,李成绮会觉得自己在折辱谢明月,令重臣服侍擦身,只有昏君才做得出。

    而今却不同,谢明月此人善作伪,且耐性极佳,扮得个清风朗月的臣子,即便李成绮撩拨太过时,叫他停下,他仍能听话。

    李成绮实在很想看看,究竟何种程度能逼得谢明月撕去这层恭顺无比的伪装,不再忍耐?

    他失控时,又该是何种光景?

    于谢明月,李成绮既希望月亮不坠青云,又要揽明月入怀。

    他想看谢明月清醒自制,不染尘埃,永远都是他能依仗的重臣能臣,他又更想谢明月理智克己全然不复,只臣服于他给予的欲望旖旎中。

    然而或许是身居高位太久,李成绮难免不傲慢。

    他似乎忘了,倘若谢明月是后者,他必不可能独善其身,隔岸观火。

    到时,是谁摧折谁,谁掌控谁,谁悔不当初,尚不可知。

    李成绮没骨头一般地靠着墙,腿懒洋洋地放着,眸光在烛火下流转,圆融艳丽,像个妖物似的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