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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闭殿门,则任何人都无法给赵上行通风报信。

    况且赵上行暗示起事,却没有说在什么时候起事,谁知道他心中所想,秋狩有数天,也许在最后一日,也许,就在今日!

    准备如此齐全,想来非是瞬时之功。

    所以,皇帝早就知道?

    早就知晓,早有防备,皇帝按捺不动,倘若李旒与他言明,则得皇帝一句为国尽忠,此事轻轻落下,倘若不言,那么,便是逆臣同党,其罪当诛!

    想及此,忽地一身冷汗。

    李旒无比后怕,也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尚存着对先帝的敬畏。

    不然明年今日,便极可能是他的忌日。

    山下,一队近万人的人马在建安道内往行宫逼近。

    这条甬道太长,上面也太高,若是在上面用火攻,当无法抵抗。一人仰头向上看,忽然如此想。

    令人微微发麻的恐惧席卷全身,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不吉利的想法甩了出去。

    前面忽地响起一阵碰撞声,仿佛有人在甬道中跑马。

    这人横眉,低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上面的守军虽已都换成了他们的人,但他小心谨慎惯了,声音还是不由得放轻。

    跑过来的人正是前队的参将,来不及下马,急急道:“大人,出口铜门紧闭,我们无论如何招呼也无人开门!”

    这人怔然须臾,顿觉一阵恶寒,他马上反应过来,喊道:“传我的命令,后队便前队,撤出去!”

    甬道狭长而窄,绵延数十里,又有高低不一的阶梯与缓坡,为了迅速行军,甬道里人挨着人,能跑动已十分不易,何况转身却难了。

    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众人心底胆气不足,忽逢变故,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推搡着人群向外走,退得忙乱,便有几人被众人踩在脚下,站不起来,又被铁甲靴踩着,疼得哀嚎,在狭长的甬道中回荡,显得分外可怖。

    风声呼呼,混杂着人的哭声喊声,噩梦一般。

    令一道一道传过去需要时间,前面在退,后面却还在向前行,两方撞到,才将军令传下去。

    足足有一刻,那边有人高喊着回来,“将军,入口的铜门也关上了!”

    众人大骇,整个建安道登时乱作一团。

    这人拔剑,正欲振臂高呼令稍微安静,等待驰援时,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脸上。

    他下意识用手一擦,黑漆漆,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不止落到了他脸上,也落到了许多人身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火油!”

    这人霍然抬头向上看,一只艳色的箭在他瞳孔中无限放大。

    那抹艳色,是火。

    数千只火箭从上射下,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