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偏头。
那双淡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比任何一种珠玉都剔透耀目。
“娘娘一点都不知情?”谢明月反问,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却听得靖嘉玉不寒而栗。
“哀家,哀家全然不知。”
她虽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从靖尔阳的结果来看,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她的好兄长,到底背着她干了什么?!
“不知情便好。”她听到谢明月回答。
还未理解谢明月到底是什么意思,谢侯已然出去。
靖嘉玉愣愣地站着,忽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虽不知靖尔阳到底做了什么,但是靖嘉玉可以确认,她现在还是太后,并且以后也是。
瑟瑟秋风吹拂。
书房内。
李成绮听见声响,放下笔,同谢明月抱怨道:“怎么这样慢。”
谢明月将盒子轻轻放到桌上,“来之前偶遇太后,便多说了两句。”
李成绮看了谢明月一眼,有时候连皇帝自己都拜服谢明月这等睁着眼睛说瞎话把无论什么都能轻描淡写地说成小事的能力。
“没打开?”他问。
谢明月眼中笑意流转,“既然是陛下要的文书,臣不敢先看。”
李成绮撑着下巴,也笑吟吟地看着谢明月,“谢侯,孤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有些时候不妨装傻,这样会显得卿更加聪明。”
谢明月俯首拜帝王,笑道:“是,臣知道了。”
盒子响动。
谢明月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
李成绮顺手拔去他的发簪。
黑发散落。
李成绮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明月恭谨垂首的面容,忍住了想挑起谢明月下颌的欲望。
睫毛紧张般地微颤,蝶翼一般。
发冠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冰凉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谢明月的下颌,他顺着李成绮的力道抬起了头。
谢明月戴冠时很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凛然,即便他眼中含着笑意,却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
然而长发散下时,又极柔软清丽,宛如秋夜晴天的月光。
“陛下。”
谢明月低头看下去,那冰凉的东西是一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