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寻思地将纸张吞没了。
帝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天色将晚,皇帝留下数人在书房,其余皆散。
周清之不通军事,只知管钱,虽然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关切,但还是同众人一道被请了出来。
“周老,”一青年人大步追上周清之,“周老留步。”
周清之脚步也不停,一个年轻人,当然追得上他这个老头子。
青年人跟上,笑着问道:“周老今年有六十有五了吧?”
周清之气虽然不顺,但还是挤出了一点笑,“六十六。”
“您老这精神矍铄,可比我们都强。”青年人刻意放慢脚步,在周清之身后几寸开外地地方跟着走,“您……”
周清之打断道:“小顾大人一道上跟着我,是要到我家用饭?”
青年人赧然一笑,“不敢。只是晚生有一句话想请教周老。”
周清之抬眼,小老头板着脸看起来也不严肃,青年人亦不紧张,声音压得更低,“敢问周老,陛下是什么意思?”
周清之大声问道:“什么?!”
同在官道上的大臣们一起往这边看。
青年人尴尬地朝看过来的人见礼,“周老……”
“什么意思?”周清之哼笑一声,“陛下有先帝之风,不可夺其志。你说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打的意思。
李成绮召集各部长官与机要官员,未必想要他们出谋划策,而是向他们告知自己的态度。
周清之已走到了门口,眼见自己家车驾在外面放着,回身见青年人还跟着自己不放,大声问道:“小顾大人真要和老头子我回去吃饭?”
……
北苑。
暖阁中,弥漫着脂粉与花朵特有的淡淡甜香。
一只凝霜般的素手搭在澄瀛的膝盖上。
澄瀛小心地以软刷在泛着玉色的指甲上涂抹,脂膏粘稠,且沾在皮肤上不容易洗掉,即便澄瀛已经做过无数次,还是要提防着蹭到崔桃奚手指上。
崔桃奚半阖着眼,长睫轻颤。
按着她太阳穴的手力道适中,弄得崔桃奚有些昏昏欲睡。
一宫人跪在崔桃奚面前,同她讲今日御书房发生的事情。
对于崔桃奚,新君有种微妙的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