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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溃烂,骨相仍然很好看。

    周国娇生惯养的公主,魏国的储君正妃,勾起了一个很艳丽的微笑。

    唇瓣翘起,慢慢拉长,扭曲,最后变成了大笑的样子。

    因为溃烂,师焉看见了公主森白的牙齿。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梦中的鬼感到恐惧,他醒来时满身冷汗,汗水弄湿了寝衣。

    后来他总梦见康宁。

    梦中的康宁一点都不怕他,哪怕他拿出国君之威呵斥康宁滚出他的梦境,他记忆中无甚心机,又胆子极小的公主总会勾起一个嘲讽的冷笑,然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变成厉鬼。

    他一次又一次在噩梦中醒来。

    然而最近,噩梦有成真的趋势。

    他时而能听到叹息,时而能听到女子移步时头上珠翠发出的声响,可当他回头时,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感觉,几乎能把人逼疯。

    “叫太子来,叫太子来!”师焉安静了一瞬,突然咆哮道。

    有宫人快步出去寻师行之。

    宫人跑到东宫,却见几位大臣刚刚从东宫走出,他来不及思考其中缘由,只快步走了进去,见到师行之哭着下拜道:“殿下,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师行之放下书。

    男人俊逸的眉眼中似乎笼罩着难以言说的厌恶,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宫人磕得渗出血的头,慢慢道:“去。”

    ……

    五日后。

    大军缓缓撤出。

    慎涞欢欣雀跃地给冯元明准备送行酒。

    冯元明公务在身不能喝酒,他知道。

    所以他特意准备了烈酒。

    不同于来时的春风得意,将要一展抱负,回去时连冯元明神情都有些萎靡低落,慎涞端起酒,递给冯元明,“寡人敬将军。”

    这次冯元明没有推辞。

    他一口饮尽了慎涞送来的烈酒,喝下眼眶都被熏得发红,这个铁一般冷硬的将军低声道:“越主与周主联合,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知道了?

    慎涞一笑。

    男人其实生得好皮囊,可惜纵情声色,眼下总有一道青黑,显得极疲倦恹恹。

    这一笑,却比从前都真情实感,显得有生气不少。

    “与虎谋皮未必自取灭亡,与尔主才是。”他悠悠道:“尔主可说过,若攻下周,回程路上即灭吾国?”

    冯元明骤惊,锋利的目光刀子似的刮过慎涞的脸。

    眼下周军就在边境蓄势待发,慎涞知道,冯元明不敢。

    于是他愈发肆无忌惮,嗤笑一声,“师焉年轻时算个雄主,可惜老了昏聩不堪,冯元明,寡人有惜才爱物之心,给你指一条明路,与其对师焉愚忠,不如转而投奔师行之,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