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征兆,是凶兽出世。”贺长生告诉方景新,“凶兽一脱离深渊,上天就会用雷电威慑他们。”
雷电和暴雨连续五天,然后停下来了。
“你的那个弟子是无命格的人?”贺长生问方景新。
方景新说起石东临,仍旧是悲伤,他说:“是的。”
“自从几百年前,曾经的凶兽司马静出逃后,可以存在在这个世间上的凶兽只有一个办法存在在这个世间,那就是依附在无命格的人身上。你的弟子和凶兽做了交易。”
方景新闻言,沉默不语,然后拿着剑,去到了后山。
他差点把伏羲院的一座后山给移平了。
方景新痛心的不是石东临和凶兽扯上了关系,而是他一步步做决定,沦落到此。
他给的名字,他给的身份,他给的期盼。
就像是被风吹走的云一样,消散不再回来。
在他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无法流泪,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的时候,贺长生在高处坐着,撑着脸看他。
“是我让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方景新嘲笑自己。
“什么叫做意义?”贺长生问他,语气如天真孩童。
“意义?”方景新松开力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天空,“我原本给他取的名字,给他伏羲院大弟子的身份,这一切,都是在期待他有一天可以撑起伏羲院,完成关闭深渊的任务。他本来应该是一个伟大又勇敢的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他不是坚定不移的石头,也没有那个魄力直视沧海。是我选错,是我做错,害了他,也愤怒于辜负我的他。”
“我知道,伏羲院的大弟子大都会成为下一任掌门。”
“对。”
方景新把太多的意义都堆积在石东临的身上。
如今,物极必反。
“意义不过是凡人赋予一样东西、一样事物、一个人身上的东西。”贺长生说,“本身并没有意义。”
方景新惨笑。
“你不信我所说的?”贺长生问他。
方景新看着他,没有应话。
贺长生从小山坡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方景新的面前。
“你想收我为徒弟?”贺长生问他。
方景新点头。
“那就把伏羲院大弟子的身份给我吧。”贺长生说。
方景新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的,你想要大弟子做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做。你既然觉得你的大弟子这个身份对你是有意义的,那么就给我吧,我来证明,这一切本来就无意义,过去只是你的期盼赋予的东西。”贺长生说,“而且我得到了大弟子的身份,方便我以后行事,实现你我之间的诺言。”
方景新睁大眼睛,仰头看着贺长生,半天没有办法说话,最后,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点头了。
风沙吹过。
贺长生用这种方式,宽慰了方景新。
这就是为什么贺长生是当时最后一个进门,却成为了大师兄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