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儿陆怯安生在后门敲了门,却久久无能理会。
不过寻常人家鲜少有下人会在夜里专职守着后院的门,好在有暗卫注意到动静连忙跑来,才避免陆怯在后门那四面通风的巷子里吹成人干。
时辰还早江北府的正大院还亮着灯,寻常这个时候傅呈辞不是同陆玉在一块,便是在书房,鲜有将院子都弄得灯火通明的时候。
陆怯这么想着,脚步也下意识的朝正院的方向走去。
钟伯随同几个王府老家仆见了他,如见救星一般,陆怯看着一群人围聚在这,沉眉道:“都围这做什么?”
这个语气太过自然,陆怯说完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怔愣失神,许是平日傅呈辞对他多有迁就,造成了他这‘恃宠而骄’连带着说出的话都俨然一副当家主人的样子,等回过神的这一刻就连面上的神情仿佛都是无尽自嘲。
好在此刻一群下人如乱锅上的蚂蚁,谁也没去注意陆怯话中的不对。
从旁人口中得知,傅呈辞下朝后,就将自个锁院子里,醉春秋一坛接一坛,前面天色昏黑去抱酒时不小心踩滑了一个空瓶,闹出不小的动静,钟伯这才自作主张架了梯子翻进院内替他点了灯。
陆怯漠然的想着这心上人都要娶妻了,那能不醉吗?
他不做停留转身想走,不管是儿时的羁绊,五年前的纠葛,还是四年前的绝情,从始至终这都是他一人的戏,如今唱戏的人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这戏台子也是时候要落幕散场了。
突然,院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众人屏息,连忙跑了回去,只见面前白色的身影一闪,原先还站在一旁的男子顷刻就到了院门口。
陆怯吸了一口气,他抬手拍了拍门板,言辞俱厉,难掩心焦:“傅呈辞!傅呈辞!你听到没?”
就在陆怯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内才响起一道沉重的声音:“——滚!”
随着而来的还有酒坛碎裂的声音,想来是赌气的用酒坛摔门。
戾气十足却无端让人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陆怯问:“先前翻墙入院的梯子呢?”
“这这这——”很快有下人将东西抬来,“这东西不稳,需要人扶,炩王可是——”
他话未说完,就见面前的白衣青年,身姿轻盈足尖轻点长梯,干练利落,翻身进了内院。
傅呈辞边上的一个矮石凳倒了,重物倒地的声响应该就这东西发出来的。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气,陆怯不悦的拧眉,心头滑过了一丝不好的回忆。但是看了看面前醉醺醺的人,他还是强忍着这股难闻的味道走了过去。
傅呈辞靠在石桌上,双眼失去了清醒时的焊利干练,而是带着水盈的光泽,反倒有几分惹人怜爱。
他好似对旁人闯入自己领地的行为尚未察觉,就见他将酒杯高高举起,精准无误的倒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