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功无过,如今大病昏迷,而旁人暂行太子职权,说出去不过是一个暂代的名声,往深了说那已然有了僭越之举。
于理不合,于情不合。
如今这个特殊时期身后不知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朝中动静,而帝王此举无疑是将陆怯又一次推至风口浪尖。
偏生这近日多了一分‘圣宠’的人,行事做派愈发乖张。先是得罪了一干太子近臣不说,与朝中炙手可热的江北王之间气氛也多了几分剑拔弩张。
太子的问题只是暂时的,不免哪日也就醒了,陆怯这是在将自己的一条后路断的一干二净。
星宿陈列,银罗织空。
傅呈辞从太医院回来的那一日便下了通牒给卫野,说是两日那便是两日。卫野不敢耽搁,动用了江北在京城暗中的势力后,踩在限期之日前将消息带回。
消息的内容他粗略做过筛选,筛去了最不可能的,留下了一个最可能却最不可置信的。
消息的内容他事先看过,内心不免有些五味杂陈。炩王同他家殿下的纠葛自那日,他在夜里帮忙烧水换床单时便发现了端倪。
这旧爱新欢搁一块,卫野不禁为自家殿下捏了一把冷汗。
书房内,容貌俊气逼人的男子长腿交叠架在了书案上,狭长的眉眼轻阖,屋内的灯火在他的脸上打下了一圈光影。
卫野有些欲言又止,脚步不免放轻了许多。
傅呈辞未曾睁眼,耳根微动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到来,指尖轻扣在椅子的扶手上,每一下发出的声响都是对上一次的完美复刻,“查到了?”
卫野道:“查过了楼公子在京城的行踪,唯一有过接触的便是炩王殿下。此前在东宫之时炩王殿下便亲口承认楼公子与他在大周之时便已有交情。”
原是阖眼养神的傅呈辞倏然睁眼,眸中流露出的震惊不亚于刚得知消息的卫野。
“陆、怯?”他咬牙念出这个名字,惊疑之间夹杂着风骤。
卫野迟疑开口:“会不会是因着这层情分,楼公子才会将这药引赠予炩王?”
傅呈辞摇头,他也不知道。两指并立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企图让这份躁动得到一丝缓解。
次日休沐。
承德帝一早就宣炩王殿下进宫,心中留意炩王动静的诸位大臣不禁内心一沉。
炩王殿下这是要翻身的趋势啊!
不过半刻钟后,便传来了长兴宫内帝王震怒的消息,据说承德帝气得险些将案上的玉玺给摔了,就连炩王殿下出来后也是面上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