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刀先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多余的人后,他弯腰将长椅上的陆怯一把抱起,平稳的放在床上,他边盖被子边说:“这地方寻不到好闻的香料,倒是看见了几个胭脂水粉铺子。”
感受的一道森然的目光落在自己下颌上,阮刀话音一转,正色道:“不过你放心,东西我没乱买。棠王已经许久未曾回信了,钱是要省着用的。”
视线消失不见了,阮刀也不敢低头去看,他囫囵将被子掖好,说道:“下回江北王还来寻您,我能申请先回房然后第二天早上在回来的那种吗?”
陆怯没好气的睁眼,“衣服收好给我滚!”
“得!”阮刀连忙将陆怯换下的衣服收好,顺带将对方第二日要穿的衣服摆放好了,吹了灯这才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他同卫野一个房间,两人夜里轮流守夜,他得抓紧时间回去睡上半场。
太子那间在正中央,边上两边住满了禁卫,他身上带着大面值的银票,比一路光明正大卫队护送,拉着黄金还要磨人。
而此刻那间屋子灯光亮堂,交谈声从不甚严实的房板中泻出。
阮刀详装无意想要过路一探究竟,就被守在外边的禁卫给拦个正着,“你的房间在那,别走过头了。”
“多谢,”阮刀奉送了一个余光过去,妄图瞧清什么,事实上是无功而返,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看向拦路的禁卫,步履从容顺着原路退回。
每次泡过药浴之后,那种侵蚀的感觉会持续上三四个时辰,就连骨头缝里都是细细密密的疼,不敢动弹,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怯将时间算的精细,那种绵密刺骨的感觉如同潮退,约莫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走道的脚步声很轻,暗夜中的幽灵勾开房门,在暗处如炬的双眼定格在了床榻之上,面巾之下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残忍笑意。
手中的刀势如破竹,棉絮腾飞。黑影裸露在外的眉眼一蹙,掀开棉被,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如擂鼓的响声在这间屋子之中无限放大。
突然他眼角划过一道银光,他忍不住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床梁,原先应该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人,此刻手中是一把精湛短小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口。
黑影透过反光可以看见年轻人精致的眉眼,目光之间没有错愕,没有好奇,好似这一场突如其来是专门给他下的套。
细思极恐,汗如雨下。杀人如麻的屠夫眼底浮现了几分惊惧。
陆怯才是那行走在暗夜的鬼魅,“花钱雇你的那个人没有告诉你,我的听力很好吗?你的脚步声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