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白的手腕被勒出了两道青紫的痕迹,就连牙关处都隐隐渗血,目之所及,狼狈不堪。
对上陆怯的视线,素来冷惯心肠的阮刀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春毒性猛烈,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熬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可能会更加猛烈除非服下解药。
浑身浸泡在药浴之中,一路出行泡了两次药浴,陆怯靠在浴桶边缘,一口血水从唇角缓缓流下,陆怯僵硬的抬手一把抹去。
药浴渗透肌肤,麻痹人的四肢,陆怯吃力的做完这个动作就连骨头都在叫嚣着抗议。
等到这口气过去,陆怯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恰好撞见了傅呈辞同陆玉并肩进门,两人的关系似乎比刚下江南时更近了一步。
等到回了房,陆怯才朝傅呈辞房中而去,他将袖子拉下来了一下,恰好遮到了手掌上。
他本意只是想询问今日在城中可有什么事情,顺带同这人说说话。
暗红的眸子瞧得并不真切,只是那道声线却令人熟悉:“你同太子一道外出,可有......”
傅呈辞冷冷打断他的话:“我同太子幼时羁绊颇深,你别想多了。”
陆怯苦笑,却也想在争辩一番:“你怎知我要问什么?”
傅呈辞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整理着手腕的暗袖:“无非就是我今日同太子在城内发生的事。”
“王爷还真是,”陆怯顿了顿,几欲争辩的话到嘴边变了味,“还真是......聪明绝顶啊。”
傅呈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禹城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不好,陆玉心中挂念心事沉沉,他挂念陆玉自然也高兴不起来,就连安抚那人的戏都不想做了。
原先以为陆怯会揪着这是不放,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望着陆怯离去的背影,内心被一抹奇怪裹挟,这份奇怪下的行为,让他的内心隐约有些不安。
传书回京城,得了回信,朝堂届时会派人前来,耽搁久了无所事事反倒会叫人起疑,事情敲定后就不是他们该左右的了。
留了一人守在禹城,其余人在当日下午又继续出发,南下而行。
赶了一夜路到了真正属于江南的望都,因为事先通知过江南的官员,太子微服私访。
一到地方上,众人就被安排进了驿站。
不同于赶路时的风餐露宿,或是沿途休息的客栈,驿站乃皇家所建,条件自然要好上许多。
一路走来,唯有望都最是富饶繁华,因着离京城较近,温度相宜,不过江南之地气候要更为湿润。
不同于禹城的疲态,望都的街道之上只有少数流民,然而也都得到了妥善安置,街里街坊里还挂着夜里为卸下的灯笼,人群熙攘,白日尚且如此,夜里还不知作何光景。
当地郡守姓张,生的便圆润富态,面对未来储君也应答自如,将事宜说的头头是道,心思活络口舌伶俐,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脸颊的肉堆积起来憨态可掬,除了一个皮囊倒真是挑不出半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