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那个荒诞的想法似乎得到了印证,下一秒一个冷冰冰的语调自不远处的路口响起。
“人醒了吗?”
他的嗓子很清冷,在配着这四处明灭的灯火,莫名有了些阴森感。
陆怯踩着极缓的步子走进来,而旁人似乎也在为了吴盛解答。
就见江祝柳亲自迎接了过去,分外恭敬,“见过炩王殿下。那吴盛刚醒。”
陆怯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吴盛,随后分外淡漠的转过眼去,“人醒了就审,别浪费时间。”
吴盛嘴角微微一抽,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敢问炩王殿下,这是何意?”
陆怯没有回答的打算,一双眼青禾逼人,熠熠流光,江祝柳则从边上的桌子上拿起两张纸来,语气质问:“这东西你可认得?”
吴盛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是面色极快的冷静下来,扬起了一抹嘲讽,“我当炩王屈尊我钱庄还以为是为了何事,原来就为了骗在下的字迹。”
他说这话时还格外愤愤然,妄图用这句挑衅激怒陆怯。
陆怯一脚踩在他的心口处,半个身子前倾逼近,眉宇之间明晰锐利,冷淡开口,“你有心思同我磨嘴皮子,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解释你同张正清那些见不得光的龃龉。”
讲到张正清,吴盛的眼帘十分仓促的垂了下来似乎是为了掩盖眼底的情绪,“炩王再说笑吧,吴家同张家不过是姻亲,而且我妹妹现在也死了。这两家的横梁都断了还能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回避和张家的关系,而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都已经被一把火烧为灰烬的东西了,他就不信这炩王还有死灰复燃的本事!
陆怯的鞋底似乎胶着一层千斤顶,堵在心窝口子一阵钝痛袭来。
“不如在好好想想?例如回忆一下你们的计划,还有怎么将那群难民骗到那个活死人的地方,你们这地下城都建了多久,迄今为止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吴盛你要知道,我能得到这些,自然有办法找出更多,你是要让我把东南钱庄翻个底朝天和你陪葬,还是你告诉我一切。”
吴盛冷冷的撇开头道:“我不知道。”
这句话算是彻底将陆怯的耐心消磨殆尽。
陆怯的两根手指几乎是粗暴的掰过了他的下颌,一字一句阴恻恻的威胁道:“张正清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你还活着,在我手底下一天我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出真相。”
吴盛的确被震住了,他瞳孔猛的一缩,咬着牙道:“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陆怯堵住了余下的话,他的手指点相了一处,“你不要急着回答我,不如,你先看看那!”
原来漆黑的一片墙被点上了烛火,遮挡的帘子也被掀开了,露出了一片惨白阴森的刀具,上面泛着幽幽冷冽的寒光,刀尖处还有尚未凝固的血痕。
正粘稠的,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嗅觉视觉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