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被勒着领子,说出的话不是那么的顺溜,但是看到面前这张精彩纷呈的脸庞时,他笑了。
原来自己还不是最可悲的那个。
傅呈辞头一回的这么恨面前这个人,他就是像是被戳到痛楚了一样,急忙的想要否定这一切,他五指扼住了那白玉般的脖颈,逐渐的收拢,凶煞的眼神挡也挡不住,陆玉感觉这约莫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只是预想到的死亡没有来。
一阵空气争相窜了进来,他没死成,只是下一刻,一道如同地狱般寒冷的嗓音在他耳际边上幽幽响起,“今天这些话你给我好好保密,不然我不介意亲手送二殿下,上路!”
那语气满是凛人的杀气,他认命的想着知道自己这是到头了。
傅呈辞离开了,跟随他离开的还有一只埋伏在暗处的阮刀。
萧宁才走不久,阮刀就回了宫内回禀,“在牢房外发现了三波人,一波是姜相的,还有两波跑得太快没查证。江北王武功太高,我若是靠近了怕打草惊蛇,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两人在争执。”
陆怯揉捏眉骨的手一顿,眼神逐渐的清明了不少,诧异道:“吵架了?”
他愈发的看不懂这两人的关系也愈发的看不懂傅呈辞。
陆怯没有忘记,傅呈辞四年前带着自己远赴关东,就为了解了陆玉的燃眉之急。
兴许那时候他就应该看出人心捂不暖,四年后他重蹈覆辙想要再试一次,换来的结果也都是如此,到了如今他才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害怕的滋味。
阮刀见陆怯眼底的青色浓重,心底担忧,“陛下,太医院的还是有几个清白干净的需不需要我带来?”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两人都懂,但是陆怯却没有答应,他感觉自己方才小憩的半刻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他有一大堆摊子要理,没时间了。
没多久,朝兴殿外传来了通传声。
来的人看身形,陆怯有几分眼熟,只是换了一身打扮让人想了好久。
这是上次宫宴假冒国师的那个人,他怎么来了?
“见过陛下!”
“何事?”
“国师出关了,今晚想见陛下一面。”
陆怯的手一顿,他知道国师有闭关的习惯,然而明日便是百官宴了,何必今晚见面?
那人不等他回话,又作揖行礼,“国师说他有一物必须亲自交予陛下才作数。”
陆怯捏了捏拳,点头允了,“好。”
国师入宫陆怯没打算让太多人知道,而他似乎也极有自知之明,一路上行事低调,直到入了朝兴殿内才取下蒙头的兜帽。
满头灰丝如枯草一般,皱巴的皮肤难以掩饰的从那面具之下露出,他的脖颈就像是一层浅浅的皮,轻轻一扯上面的印子就格外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