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以。”一道更为坚决的嗓声在他身后响起。
冰寒冷漠。
陆怯就站在傅呈辞身后,重复的说了一遍那四个字,“他不可以。”
傅呈辞看着他,语气格外耐心:“除了我这件事没有第二人选, 陆怯你相信我好吗?”
他眼神认真看着陆怯,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思念, 若不是朝中突然有事耽搁,他也不可能会拖上这么多天才来。
身体的某处伤口在此刻缓缓作痛,他面色不变依旧温和的看着陆怯,眼神却是格外虔诚。
他的异样并没有逃过楼鹤的双眼,单薄的眼帘下遮敛住了好奇的神色。
“你在发什么疯?”陆怯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我说过你不用对我愧疚的,还有,你要是出事了你让陆臻一个人怎么办?”
傅呈辞瞬间哑口无言,再多解释这一刻都变得格外苍白无力。
只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眉眼微蹙,一双黑冷的眸子看着陆怯,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决定,“你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陆怯:“……”
他说的那些有一半是原因,还有一半原因更简单,因为他不想活了。
前二十几年他就跟个提线木偶一般,从出生开始,他就失去了最基本的自由。
每天都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下,鞭策他的永远都是那些话。
你要听话。
你要听娘的话。
怯儿娘只有你了。
怯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娘的话,难不成你也想要逼死我吗?
后来那个女人死了,她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矛盾,一个探子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活该死在了万箭穿心之下。
他以为,他可以自由了。
做一个庶人也好。
然后他的愿望再次被击碎,年长的男人和他说:“你是大楚人,朕要你以身作饵杀了大周国师给那个女人赎罪!”
他认下了,作为一名被送到大周的质子,他小心翼翼夹缝求生,孤注一掷给自己换取了最后的希望,他刺杀国师,躲到了江北。
以为那里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可惜事与愿违,因果有偿。
那个他捧在心间上的人,亲手将他送回了炼狱。
但是怪不得任何人,因为这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四年过去了,他没死,活下来了。
然而千方百计回了故土以后,他所拥有的就只剩下无尽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