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麻利的溜进牲畜圈中,立即捋着料槽找拴马绳,只是他摸了半天,才发现小马竟然都没拴着,就这么散放在圈中。暗道秽气,这不是没有牵马的物件了么?但看着眼前的好马,当即一咬牙,就去解自己的裤腰带套马。
不料,就在这时,情况突变!原本老老实实吃料的黑马忽然抬起头,注视着他自己。小马长的极快,如今也有一人高,且四肢灵活有力。
小家伙一晃头,就轻易躲开打结套住它的绳子,它往起一跃身,原地甩起有力的后蹄,“嘭咚”一声,踹在孙大脑袋的胸肋间,当即令他背过气,连呼痛声都喊不出来。
黑马却依旧不罢休,连踢带踏,将人踢出了院门,小白狼也暗中下手,血淋淋的抓咬了一顿。孙大脑袋痛到失声,连滚带爬的掉下坡,缓了半天,才勉强能爬起来。
他心中怕了,欺软怕硬是他的本性,如今被畜生一顿踢打,当下就升起惧意,半途而废的跌跌撞撞从山路往家里跑。
他忍着胸骨断裂的痛,浑身血腥味的走在林中,忽而听到前方一阵熊嚎,当下腿肚子就软了,怎么会遇到熊!他那姓林的妹夫还是附近有名的猎户,不也被熊咬死了!边想边跑,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但却忽然觉得身后一阵罡风袭来,他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于是,就在夜空中乌云遮月的时刻,一个人只在树林外露着一双腿,被不知什么东西逐渐拖进去,印了一地的血痕。
水时家,小黑马在驱赶了“人”后,就甩了甩头,正了正被弄乱的小辫子,依旧一脸无事的回去吃豆粕,小狼则试探的往土屋的门口小心的接近,但依旧被屋内的符离喝止,不敢上前了,跟着小马在干净的畜圈中过了一夜。
符离早就察觉有人进了院子,但怀里的放不开,他也不愿意去理会,结果那人甚至孱弱的对抗不了两个幼崽,就更不去在意了。毕竟,住在四周的“人”太多了,每个土屋里都有好几个,他学着逐渐去适应,逐渐去习惯。
第二日早晨醒来,水时便打起了精神,利落的下地给符离煎药,给小马添草,腾出空,还在侧屋给孵出来没几天的几只“灰鹅”,立了栅栏,给了点糠皮子,养起来了。
他迷蒙了一宿,生前死后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想了个清楚,并真正接受了这个世界,且逐渐融入其中,他自己的命,与林水哥儿的命交汇在了一起,成了这个时代的一滴水,无声的汇入大海的洪流。
就这样安泰的过了些子,转眼年关将至,符离的药喝完了,伤结痂了,但却依旧没走,水时也没提,两人就这么默默的住在了一起,水时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沉默的陪着,“野兽”也渐渐学会了挑担取水与用砍斧劈柴。
白天的符离时而不见踪影,只是到了晚上,他会带着新鲜的猎物回来,身上依旧有些山上温泉洁净的阳光味道,俯卧在雌兽身旁,守护着水时入睡。
符离抬头透过木窗的缝隙,仰头看了看将圆的明月,暗自咬了咬牙,压制住了血脉的涌动,与扑向眼前熟睡的人,抵住他的身躯,狠狠吃拆入腹的欲望。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不论富不富裕,都做了年节的吃用,或是蒸馒头,或是烧炊饼。水时在收到了不少人家的送礼后,也开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