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这东西,我瞧着都枯黄了,烧了不行么?这么多,挖坑可挖不过来。”
男人摇摇头,“烧不掉,干净,没事。”蛮兵的肉身早就被吸干了,藤鬼脱生于藤,从里到外都是藤木,也没什么传染疫病的风险。
要是符离来说,扔那堆着就行,没多久就会自然风化了,还养土地呢。
只是那藤鬼尸体黑压压一片,又面目狰狞的,看着渗人一些罢了……
说罢,符离就抱起水时要往城中去,却被水时伸手拦住,他看了看这战火后重新修葺起来的宣城,想了想,还是回过头,看着符离金色的眼睛。
“不去了,咱们回去吧,没事了。”
符离歪头看着这个总是很多变的“人”,往城门眼神示意,真不去了?
水时看着井然有序的军队与百姓,轻松的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管了,回家!”
他们能做的,已经不惜性命的去做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天下那样多才多智的能人吧,他可不会了。况且,他们两人身上那样多的异处,早在战时就已经显露无疑,水时并不想多惹事端。
他只想回到东山,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春季微微干燥的风掠过山林,摇动着树枝沙沙直响,水时望着天空,一束束丝云漂浮着,随着风的方向迅速翻卷舒展。
“钩钩云,雨淋淋,要下春雨啦,咱们快回山上去翻地吧!”
符离定睛看了一会笑意融融的小雌,颇有深意的眯了眯眼睛,随后二话不说,抱着人便隐进山林,朝着苍茫茫的东山,他们的家,奔跃而去。
就此,宣城的将士在也没见过那个与他们并肩作战,坚守城门的水哥儿,还活下来的人也将那天所有的事藏在心中。
那从天而降的剽悍巨狼,化作异兽飞跃城墙去截箭的小哥儿,汹涌而至指挥得当的兽群,都当做是一桩奇谈,一个在老侯能给后背儿孙吹嘘的梦。
只是冬生却始终闷闷不乐,大战告捷,他升官做了个小校尉,可心里沉闷闷的难受。自己没有护好人,水哥儿在他眼前被一箭穿胸,他在藤尸中翻了一夜,连尸骨都没找到。
冬生独自告了假,也没回家,拿着一叠得很好的纸钱,一脸沧桑的跑去附近的山头烧纸去了。
他边烧纸便嘴里念念叨叨,什么哥哥对不起你,什么头七记得家来看看,爹他老人家想你……
纸钱烧的越旺,这已经做了军中小头目的汉子越难受,最后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边刚要回山的水时二人因为不想显露,走的路线也隐秘,正路过这附近唯一一座颇为高陡的山峰。符离刚要加速,水时却“咦”的一声,叫住了人。
“快看,西边那林子里是不是着火了?”出于一个现代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放火烧山,那绝对是牢底坐穿!
再仔细一看,急的水时直揪符离密实的发辫,“真是!冒烟呐!快,咱们先去灭了火。”
符离被拽的直歪头,叹了一口气,也没招,就慢悠悠的带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