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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周院使来过后,不知是不是因为整顿宫务的事情告一段落,最近这段时间,红痕渐渐消了下去,即使晚上新长出来,也就是压抑着的零星的浅浅几个。

    春日总是匆匆,杨花一谢,温度就节节攀升,才过了四月,暑气已然蒸腾起来,虽说还不算热,但隐隐有几分蝉声鸣动的燥意。

    佟容吃着小厨房新做的蜜乳酥山,懒倚在贵妃椅上,脱去了足衣,闲闲地翻着从香奥轩新取回来的账本。

    这帐目是用的他吸取现代的经验,结合本土记账方式改创的,看上去简洁明了。

    一页页翻下去,佟容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最近这段时间虽然自己没在,但是香奥轩还是运转顺利,进账颇丰。

    账本书页翻动间,佟容正用手指一行行对着数据,没有注意到一张印着桃花的薄笺从夹页里滑落,飘到了搭着足衣的木屐边。

    翻完了账本,甜品吃多了便有些睡意上头。

    熏风从摇曳着绿柳垂影的花窗吹拂进来,温度正合适。佟容把账本子撂在小几上,搭着贵妃椅闭上了眼。

    柴山走进殿中,见着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春睡图。

    穿着月白长袍的哥儿一头乌黑的发散落在肩头,睡得正酣,一双玉足赤裸地从袍子下摆探出,白得晃人眼睛。

    柴山走上前去。

    佟容人长得美,脚也生得精巧,圆润可爱的脚趾泛着粉粉嫩嫩的薄红,脚背盖着袍子的一角,「欲拒还迎」地半遮半露。

    麦色的大手从足尖一点点向上,常年习武的粗粝掌心滑过柔嫩的皮肤,激起一片暧昧的粉红。

    柴山的手一顿,动作越发轻柔起来。

    他喉结微动,目光炽热,顺着脚背一寸寸抚上去,握住了纤细的脚踝。

    睡着的是自己的妻,是从小结伴长大的哥哥,也是心里高不可攀的仙人。哪怕柴山此刻已经登顶凌峰,到了全大夏最尊贵的位置,仍是对他又敬又爱,不敢亵玩。

    不敢亵玩,又渴望亵玩……

    柴山握着佟容的脚踝,轻手将这玉足捧在手心里,强忍着一口含住的冲动,伸手去够木屐上的足衣。

    指尖传来沙沙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却是一张掉落的花笺。

    柴山没做他想,顺手将花笺捡了起来,正要放在小几上,入目的两个字却突然让他双目一凛。

    他板着脸定睛看去。

    花笺用的桃花拓印,带着淡红色的花纹,仔细一闻,还有几分花香气,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只是内容却一点都不「赏心悦目」,开头的称谓,就已经让柴山心生不虞。

    写信人用了「小容」二字,往下看去,通篇都是表白真情,倾诉情肠,甚至还剖陈了愿意终生不娶等待佟容的决心。

    落款也十分亲昵,写着「冯大哥」。

    冯大哥!?那个成天鬼鬼祟祟居心不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的冯怀!!

    柴山带着十分的主观臆断在心里对着冯怀破口大骂了一通,又将花笺上的内容通读了两遍,越看越是怒火中烧。

    这信,容哥哥看过了竟然没有生气,还毫不芥蒂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