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容却只是气定神闲地一粒粒剥着松子,恍若未闻。
这一高一低,更是把太妃比了下去。
太妃恨得牙痒痒,偏偏自己骂得再难听对方也如同聋子听不见,反倒衬托得她自己如此低俗恶毒,惹人生厌。
“你,好啊!装作听不见是吧!我今天就要好好给你立个规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长!”
话音刚落,门轰然一声被推开。
“朕倒要看看「母妃」是如何做尊长的!”
面色黑如锅底的柴山在唐公公的搀扶下走进来,横亘在太妃面前,将佟容牢牢护在身后。
他冷冷道:“就凭你,也有资格做这个尊长?母慈子孝,你可曾慈爱过!?”
急火攻心的太妃已经气红了眼,看见柴山过来,怒气更是直冲脑门,丧失理智。
柴山话一说完,她竟想也没想,反手就是一掌,狠狠扇在了当朝皇帝的脸上。
全场寂静无声……
佟容立刻拉过柴山,看着他红了一片的脸颊,心揪了起来,转脸冷声道:“小圆子,传我懿令,马上带太妃回僖福宫!”
太妃却是在那一巴掌之后破罐子破摔,一掌推开要来请自己的宦人,恶狠狠地对着柴山,字字诛心道:“你还没告诉他吧?你天生就是个天煞孤星,妨克旁人的命格!一出生,你皇祖母就薨了,满月时,本宫父亲也没了!!”
柴山双目充血,心跳如鼓,厉声道:“闭嘴!你给朕闭嘴!!”
太妃却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语快如珠落:“连带我这个亲娘也被你连累得大病一场险些丧命!本宫当时就不该让你活下来!你一出生,本宫就该掐死你这个孽障!!”
“啪!!”
柴山一掌重重排在案几上,发出震天一声响,几上果盘被震碎,落下片片脆瓷。
他死死盯着太妃,眼中的受伤和恨意如同焚天烈火:“朕要褫夺你的太妃头衔!你这么喜欢柴治,那好啊,就让朕的亲弟弟陪你一起看守皇陵,跟父皇作伴去吧!!”
“你!”太妃惊疑不定。皇帝的这句话让她理智稍稍回笼,略有几分悔怕。
说到底,正如上次佟容所言,她能够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靠的全是柴山这个儿子。而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不管自己怎么挑衅,怎么宣泄,儿子都不会彻底伤害她。
柴山对她的全部残余的孺慕之情,便是她所有的倚仗。
他不会吧?这个逆子,他……不会吧?
太妃咽了咽口水,声音却明显小了下去,色厉内荏道:“你敢!朝野上下不会放过你的,大夏没有你这样不孝的皇帝!”
柴山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下令让唐公公拿纸笔来。
他现在怒火中烧,难以想象身后的佟容听到刚才太妃的话后会怎样想。
捂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失守了!
他心中隐隐对这个母亲的最后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只恨不得当场把她嘴封上,抹去刚才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