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衍这才睁开眼,顺嘴咽了,小米粥一下肚安抚了空荡荡的胃,感觉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就算刚睁眼还未洗漱,那又如何?
不用上朝不用审案,不用对付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老学究们,晚上有美人陪,白日里有美人喂,世间福气,无外乎此。
周清衍到底胃口不大,吃了两口便摇头示意不用了,随即抬起头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这个动作甚至比花魁半解华裳来得魅惑,对楚恒来说就是一剂披着糖衣的□□。
周清衍还不死心地用手勾住楚恒的下巴,挑眉:“今日怎的这么如此主动?”
按周清衍对楚恒的了解,这会儿这个不识趣的男人就该面红耳赤地慌忙推开,顺便愤愤地说上一句:“周清衍,自重!”
但是楚恒并没有这些反应。男人垂着眸子,不语,因为练武而粗糙的拇指不经意间摩挲着周清衍的后腰。
周清衍:“阿蔷对你说了什么?”
楚恒:“对不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好半晌,楚恒才继续开口:“对不起,当初那顿杖责本该是我受的。”
周清衍无奈一笑:“阿蔷就是这张嘴不好,你不必放在心上。”
楚恒拧紧眉。
周清衍爬起来跪在床板上,视线恰巧和楚恒平齐,他说:“当年人是我打的,杖责自当我来挨,哪有主子替侍从受过的?”
楚恒不语。当年不过是一句小小的口角,他一时气不过踹了对面的人一脚,但随后不久一群人蜂拥而上。
混乱中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一味的拳打脚踢,气愤之下根本不管自己受了多少伤。
直到周清衍踢飞了对面的人把他从人群中救出来,闹剧才结束。周清衍踢的那人名叫段岭,父亲为钦天监正使,当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没过多久圣旨亲临,当时他爹在边关打仗,母亲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出头,当时在场的人里只有周清衍无父无母,最适合顶罪。
楚恒不是不知道这一切,好几次咬牙想站起来都被周清衍死死地按了下去。周清衍站出去,双膝下跪头伏地,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皇上为了显示他“宽厚仁慈”,罚了主谋周清衍八十大板,其余人全部禁足半个月。
那年周清衍十二岁,八十大板打得周清衍腰骨断裂,血肉模糊,楚夫人用上了最好的伤药侍女小厮彻夜守着才勉强把周清衍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等楚恒禁足出来,看见的周清衍又是满脸笑意,即使躺在床上凭着一张嘴也能损得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恒便想当然以为:没事了。只要日后不做这样不顾后果的事情,一切都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