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衍此人,心思玲珑活泛城府胆识过人,三年位居高位,但凡换了别人随意掀他衣服还用这样质问的口吻,他早就抽出银月了结了此人的性命。
但楚恒是不同的。
男人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看楚恒的脸色,抿了抿唇方才小声地开口:“我是怕宫宴上出什么乱子······”
没曾想这宫宴上果然出了乱子。
屋子里良久没有声音,周清衍一咬牙扒过楚恒的肩膀,语气柔柔软软的:“子渊,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周清衍若不是男儿身,凭着这张脸绝对是个能祸国殃民的妖妃,语气一软眼帘一垂,又委屈又可怜,以往这招对着楚恒无往而不利。
楚恒看都没看他,转头道:“阿蔷,叫郎中。”
阿蔷应声一推门,看见周清衍俯趴在床上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道:“郎中开了伤药备用,公子敷上即可。”
周清衍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听见楚恒问道:“他之前经常这么弄伤自己?”
阿蔷高兴总算有个能压住自家公子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全部交代了:“是。尤其是前半年公子腰伤加重,去无影阁办案时都得带着腰封。”
周清衍绝望地闭上眼,心道完了。
楚恒沉默良久方才说:“伤药拿进来,你出去吧。”
青玉瓶中盛着慢慢一瓶白色的膏体,一打开瓶盖就能问出淡淡的清香,想来是非凡之物。
楚恒挖出膏体,一点点抹在周清衍那布满血洞的腰上,冰凉的膏一遇到温热的皮肤不多时就化成了带着油脂的透明液体。
周清衍被刺激得冷不丁一跳,却死活不敢动。这回要是动,只怕楚恒真的会生气不理人。
楚恒尽量用柔软的指腹引着伤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处,但就算是指腹也有长年累月练武留下来的老茧,每拂过一寸皮肤都会引起床上人一阵微小的颤栗。
腰上的伤口说成是血洞其实不太准确,那是用一根根银针戳出来的痕迹,看上去很小,也不出血,但经不住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数也数不尽。
楚恒大概已经知道那个腰封是如何起效的,不过是在寻常的腰带内侧扎上一排排的银针,只要一带上去银针就会刺进腰间的穴位,短暂地缓解腰伤疼痛。
但刺的人,不是死物,如何能不让他心疼。
楚恒双眸不自主地染上继续猩红,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周清衍早就习惯了腰封的副作用,抹药时并不觉得有多疼,冷不丁一回头被楚恒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子渊,子渊你怎么······”周清衍立马就想爬起来,没发力就被楚恒又硬压了回去。
楚恒的语气依旧正常:“无事,躺好还有侧腰没上药。”
周清衍不再乱动,一直等到楚恒仔仔细细地给他上完药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子渊,你别生气。我许久没用这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