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一个箭步冲出房间,但脚下像长了钉子似的一动不动,听着周清衍连声催促,伸出手抓住一片雪白的衣角。
寝衣逶迤落下,周清衍一回头瞧见楚恒脸都红透了大感好奇---两人刚重逢时楚恒的确是一逗就脸红,但没过多久就找回了年少时巍然不动的状态。
没曾想今天这么反常。
周清衍漂亮的眼睛止不住地转了又转,眉峰向上挑:“你脸红什么?”
楚恒别开脸还没来得及说话,阿蔷就带着一群人抬来了沐浴要用的各种东西。
门一推开楚恒眼眸顷刻间一凝,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起被子把周清衍团团裹住,后者见状笑得愈发开心,大半个身影藏在楚恒的背后,裹着被子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楚恒和一群下人面面相觑,上半身无比僵硬,声音冷硬地说:“放好东西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周清衍才放肆地大笑出声。
楚恒狠狠地瞪他一眼:“谁让你随意脱衣?!”说完手伸到周清衍腿弯下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周清衍乐得不行,冷不丁想调侃一句“我你都如此不放心,要是以后娶了夫人可如何是好?”,这个念头惊雷似地炸开在脑海中,令周清衍下意识地想起了白轻柔。
楚恒只感觉怀里的人一瞬间安静下来,惊讶于他居然没有趁机再多说几句,下意识的多看了他两眼。
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周清衍突然干巴巴地来了一句:“你,你还记得白轻柔吗?她至今未嫁。”
那个聪慧贤淑的女子,自始至终让他心中多了一份慌乱。
楚恒把他小心翼翼放在水中,奇怪:“记得,又如何?”又不是过了十几二十年,他自然记得白轻柔,但楚恒不知周清衍为何要突然提起她。
在楚恒看来,白轻柔不过是当年记忆中芸芸众生中的一人。
与其想她还不如先把小祖宗的头发洗了。楚恒驾轻就熟地找了个矮凳坐下,手中把玩着柔软的黑发,道:“仰头。”
周清衍沉默着乖巧照做,雪白的肩膀顺着仰头的动作稍稍后张,显出一副极其优美精致的天鹅颈。
如何?不如何,白轻柔纵使等了他三年,自己这三年不也没闲着?
周清衍感受到热水淅沥沥地从发根流到发尾,紧接着清香的皂角缓慢匀开,内心阴暗地想到:子渊是我兄长,我干嘛要把他让给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楚恒也不在意周清衍回答与否,干净利落地帮他洗完头发,舀起热水浇在他略显冰凉的肩膀上,道:“出汗倒也不必过多清洗,洗去汗便罢了。”
周清衍点头,哗啦一声站起身,衣袍一裹:“不如何。子渊,咱们去郊外踏青吧。”正巧今日天气晴朗。